一线香心底颇感为难,虽然了苦是解决此事的关键,常苦更把爱徒交托,自是对自己十分的认可信赖,但她此行目的只在于了解当初原由以及白猿猴的详情,再加上自己性子落拓不羁,最怕有人在旁束缚,再看这了苦性情冷傲怪诞,自是不易相处之辈,这可怎生推却才好?
常苦看一线香面有犹色,微微一笑道:“施主不必担忧,二十年前的遭遇虽让她性情变得稍显乖戾,但了苦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不好相处,她本性是非常善良温柔的。她跟你一道,我放心!再说了苦跟随老尼多年,能为武功也非一般庸手,她对你调查此事也必大有助益,正道人士看见她与你同行,也不会过分针对她。”
听常苦如此说,一线香不便再行推辞,微笑道:“既是如此,那我只好却之不恭了,刚才二位大师口中的大白,莫不就是二十年前的那只白猿猴吗?”
常苦温颜道:“是,说起大白,那就不得不提八十年前,武林中享誉盛名的天下第一剑狂南山寿老,太玄宫第三十六代掌教程玄英了。”
:“您是说我道门活了三百多岁的南山寿老?”一线香讶异的插口道。
:“嗯!八十年前,我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性子极是要强好胜,听说了南山寿老的事迹后,自是不服也不信,于是便到太玄宫去找他以正世言,我三番五次求见,均遭拒绝,大怒之下,一把火把太玄宫烧了个干净,谁知寿老仍是避而不见,更为此远遁西疆极寒的高山莽原中去,那时我的性子,他越是不肯见,我俞是要他见,因此便一路追至西疆莽原去。那西疆气候恶劣,人迹罕至,那极寒的高山莽原更是人世炼狱,生人难至,不仅空气稀薄生命难存,还四季如冬,狂雪风暴不止,不时还有蹦天雪山崩塌。我追到那不久就迷失在茫茫雪域中,当时为求活命,我也顾不得再追他了,凭着记忆欲寻原路返回,不想,我奔驰了三天三夜仍是无法走出雪域,终于体力用尽,不支昏迷倒在雪域中。在意识消散之际,我终于看见我一直追逐的寿老,竟是个英俊神武如天神的男子,他身边就跟着大白,一只全身雪白,可爱萌宠的白雪灵猿。”
常苦说到此,满脸柔情无限,她顿了顿,喝了口茶润润喉继续道:“那次,自是寿老救了我,此后,他都叫白雪灵猿照顾我,而他自己,只留下一封信,便又再次避我而去。此后,我也不再寻他,大白也一直留在我身旁。寿老在信中介绍,大白本是西疆极寒莽原中,十分罕有的白雪灵猿。白雪灵猿体格异常高壮,行动十分迅速,青年白雪灵猿行跑起来更是迅捷如飞,如光掠影,更有超乎常人的智力,除了不会人语,人类的文学武功,一教就会,一学便知。大白也不知跟了寿老多久了,也许是寿老的日熏月陶,大白性情十分的温和良善,经常救助弱小,虫蚁鸟兽人世万物生灵,在他眼里都是可爱的生命。他文学武功上的修为,自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莫测高深。我的武学,包括天琴宝剑,也是他留在我身边六年时所传。六年间,我也被大白所感化,慢慢改掉了暴戾急躁,好胜要强的脾气。所以,江湖所传的白影狂魔,我不信那会是大白。”
原来如此,一线香听得动容,想不到眼前温和慈善的清修大德,年轻时也有那么任性暴戾的一面。听她说来,目下做恶多端的妖魔,倒真不像是二十年前的抢亲白猿。
一线香凝思毕,又问道:“那后来呢?据说南山寿老在六十年前就已经离世了,他离世后大白跟着谁?我从小生于太玄宫长于太玄宫,竟然都没听说过大白!它既是跟随寿老身边已久的灵猿,自是修为不浅,怎么二十年前又会突然去元洲劫亲?”
常苦缓缓道:“这其中我也多有迷惑,自八十年前我大闹太玄宫后,寿老便隐退江湖,从此不问世事。因此后辈之人对他所知并不深。据说他得道升仙时,曾留下什么宝物,或许有人觊觎那宝物,又百寻不着,便想从大白身上下手吧!但因为大白太过高大雄壮,体貌又非人类,因此寿老几乎不让它在人前现身,所以,八十年前,大白的存在,知之的人就少之又少,何况是现在呢?是什么人欲在大白身上做文章?此结我想了很久,却始终想不透。”
一线香道:“如此看来,当今世上,若连前辈也想不透此事,便再无人能知晓其中门窍了。二十年前,大白为何到元洲抢亲?为何抢的是杜烟而不是别人?他们此前可曾见过彼此?这些前辈可知么?”
常苦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了苦也不曾跟我说起,她随你下山去后,有何疑问,你再自行细问于她,我所知的也都告诉你了。”
:“不好了!不好了!”突然,山道上一个小尼大声呼喊着旋风般朝常苦这边卷来,打断了二人的深谈。
:“太太师叔,了苦太师叔刚才神色匆匆冲下山,我们看守山门的弟子问她要去哪里,可有主持允许,她答也不答,打倒了弟子们就自己跑下山去了。我们赶紧禀告了主持,主持说了苦太师叔是您的弟子,又叫我来禀告您。”小尼姑气喘吁吁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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