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才此处做什么?”
“洗脸。”我答。
“你可知此泉乃是天地自生之灵泉,可活人物之性命,固仙灵之修为,乃是不可多得之宝?”
我细细想了想,未记起有哪条规戒写明我不能用这泉水,当初那仙官令我守这灵泉时也未嘱咐什么禁忌条规,想来他不过是用这话来威吓我,我却也不好驳他,便“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听说是白夕亲自送你赴仙池会,飞升时又亲身为你挡劫,此后又直把你送到云台天门。”炎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里很有些鄙夷,道:“我只道是如何奇异的草木,今日一见,方知果然是个草木。”
我没有心思与他斗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道:“三太子好眼光。”
炎方被我这一句噎得气结,脸色一黑,哼了一声,正要说一句什么,忽听一旁有人接口道:“殿下贵为帝子,尔等草木之躯如何能入殿下之目。”
说话之间人已走到近前来,却是一位容貌娇艳的女仙,走动之间风情摇曳,倒是个美人。她看了我一眼便转向炎方,语笑嫣然地说:“殿下,娘娘今日新收了好茶,请殿下共品,莫让娘娘久等了。”
她所说的娘娘自然是炎方的母亲,天后娘娘。炎方闻言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大乐意去陪娘喝茶,却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炎方走了,美人却没走,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把我俯视了一遍,嘴角噙了一丝自以为高贵的笑容,道:“早听说梅姑娘是个痴情女子,梅姑娘昨日飞升,众仙都等着看姑娘是怎么个痴情法,没想到才不过三千年,姑娘就把旧情忘得干净,未免让人有些失望。”
她这神情言语,分明就是来找碴的,我却记不起我何时得罪过她,瞅了她一眼,问了一句:“我得罪过你?”
她被我这一句噎得脸色颇为不好,哼了一声,取出一只琉璃壶来甩给我,冷冰冰地道:“娘娘今日沏新茶,要用这灵泉水,还不快取来。”
打发走了这位口气不善的美人,我跳上梅树发了半日呆。这一日各样的事情应接不暇,脑子里始终是一团糊涂,安静下来时,便仿佛犹在残梦中,耳边挥之不去的是那一声声“妙也”,忘怀了三千年,却未料昨夜一梦,便明晰如生。
我狠狠叹了口气,跳下梅树,直奔云台。这般茫然等待太熬人心,我等不住。是恨是怨,总该有个了结,他不来找我,我便去找他罢。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观众都喜欢霸道总裁。。。。???
☆、四、还心还情
来到天门前,接引仙子青华还记得我,见我要出天门,便上来问我道:“梅仙姑要去哪里?”
我说:“我来与溯云仙君说两句话。”
青华犹豫了一时,道:“仙姑若不出云台还罢了,若是要出云台,还请与小仙说一声,若上面问起来也好应答。”
我道了谢,青华便送我出了天门。
梅林依然如昨日,白梅如雪,香满襟袖,我都有些分不清衣上究竟是我的香,还是这里梅花的香。
慢慢走了一段,便看见梅树掩映的茅屋。溯云不在茅屋里,正盘膝在一株梅树下闭目端坐,那气质依然一尘不染,宛如净莲。
我站在他身后三丈之外,感觉着自己一下下的心跳,突然想起,我的心已经给了他了,我已经没有心,所谓的心跳,只是感觉罢了。只是那种像是想说许多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的憋闷。
我来找他,究竟想说什么,做什么?方才想来见他的心情那么急迫,一旦来了,却又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站在这里竟是进退不得。
正在踌躇间,溯云忽然睁开眼睛向我望来,我微微一僵,却是不能再转身回去了。慢慢走上前,在一棵梅树底下站住,沉默半晌,却是他先开口,道:“你可知——我在此处等你?”
他声音清寂,或许是平日便极少说话的缘故,有些微微的涩然。我轻轻点头,轻道:“我知道。”
他默然一时,道:“我未能解了心魔,你却是得了逍遥。”
他这句话说出来,我好似骤然饮了一大口苦水,虽然知道他怨我,然而听他这般说出来,还是难免心如翻搅。我说不出话来,只听他又道:“既知如此,我宁可把你的心还了你,也不愿你这般淡淡然视我如无。”
我大惊,“不要!”我一时急切起来,扑过去抓住他的手,怕他当真说了便做出来,“我是草木之体,没有心也罢了,你本是人身,如今虽是仙体,也万万不能没有心,你不要……不要这样,我、我会更觉得对你不起……”
“是么?”
他清清幽幽地问了一句,那语调听得我只觉一股清寒,却不知还能说什么,只能应一声“是”。
他定定看了我一眼,我略松了口气,却忽地被他推开,我一惊要奔过去,他一挥袖禁住了我,我百般挣扎不开,只听他说:“与其心苦,不若无知无识。我今日便把你的心还你,若你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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