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将要分娩,体型很是圆润,我却不知怎地,那天只觉得她特别光彩照人。
那真的是一种看不见的光彩。就似当年我在下界,打算跟着溯云游走四方时,忽见人间那一家三口,便心动意动,一意要求那凡间夫妻的幸福。
只因那一种名为幸福的光彩,实在太过令人迷醉。
若要求此光景,实在太不易。
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夫妻,我借口去寻秀秀,出了小亭,又转回折梅的院子。
院子里静静的,我不知不觉又走到那存放着我的心的楼阁下,围着小楼转了几个圈子,终于决定进去看看。
楼里乱七八糟地放着许多东西,看得人头晕眼花。我只知道我的心放在这里,却不晓得具体是在哪里,四处望来望去越发地觉得杂乱,实在看不出哪里能存放得了一颗心的,瞅来瞅去瞧见了一截楼梯,便决定上楼去看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楼梯前,提着裙子上了楼,站在楼梯口一抬头,眼睛正望见对面墙上挂着的一面镜子,这一见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却半个人影也不见。
那镜子里——除了我之外,影影绰绰的像是还有一个人。我对着镜子往后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摸到。若是隐身术,总不会连形体也隐去了。若是到了能隐去实体的程度,大约也不会轻易映照出来。
那人明明是有的,却很模糊,就像……就像隔了一层雾一样。那是谁呢?
我对着那镜子百思不得其解,忽然身后有人道:“小丫头看什么呢?”
我回头见是折梅,便指了指镜子,道:“你来看,这镜子里有人。”
折梅眉头一扬,显然也有些诧异,过来看了片刻,忽然回身下楼,边走边道:“你跟我来。”
我有些莫名其妙,跟着折梅出去,到他为人诊病的房间里,他边翻找药箱边道:“坐下,守心静气,闭目打坐。”
我依言坐下,虽然诧异,却知道折梅大约是发现了什么,“怎么了?”
说话之间,他已经拿了些东西过来,道:“闭上眼睛。”
折梅甚少神色如此郑重,除了当初救溯云之时,见那伤势一时凝重,他素来都是懒懒散散不甚严肃的。我微微有些不安起来,依言闭目,正心守意,渐入静境。片刻后闻声醒转,睁眼望向折梅,他问道:“你近来去了什么地方?”
我想了想,道:“没有去什么地方,一直都在天宫里。究竟怎么了?”
折梅沉吟片刻,然后道:“你……大约还没有知觉,你的灵识里忽然多出了一抹意识。或者说,你被灌注了本不属于你的意识。”
我愣了,“怎么可能?如果我灵识被侵占,入定境时应是有感知的,可是我明明没有感觉……”
折梅摇头道:“并非是你被侵占,而是……你含纳了那一股灵识。”
我茫然道:“那是什么意思?”
折梅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然后道:“意思就是,待这股灵识化入你的灵识中后,你依然是你,只不过……不知不觉间多了一种感觉,一段思想,而已。”
“一种感觉,一段思想?”我依然很茫然。这又是怎么回事?
☆、廿六、与谁无关
离开翠尾仙山,回天宫的路上一路思忖,思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折梅说我的灵识中沁入了另一股细微的意识,我却不明白这意识是从哪里来。
若说我去过的奇怪的地方,似乎就只有天宫中的虚迷幻境了,那陌生的白衣女子也是幻境中所见,可是折梅说虚迷幻境只能显出境中人本身所历经的幻境或心境,是不会另加幻识于人的。
那么……突然一个激灵,我蓦然想起——这些日子,我唯一到过的与以往不同的地方,便是疏影宫后的小楼。我在那楼中住了将近三月,除此之外,哪里也没有去。
难道……竟是那里?
回到疏影宫,我直奔炎方书房,进门便道:“炎方,我去找折梅了。”
“嗯?”炎方抬头望向我,诧异道:“怎么了?”
我走过去站在桌前,说:“折梅说我灵识里不知不觉沁入了另一抹灵识,不是我的。”
炎方神色渐渐冷峻起来,却是隐而未发,双目与我相对,道:“你相信他的话?”
我道:“他有什么理由骗我?”
静对片刻,他神色忽然柔和下来,柔声道:“确实不错。只是灵识被侵,你怎能毫无知觉,只怕他看错了也说不定。”
他态度忽然这般温柔和软,我却愈发不安,望着他道:“你……你几时这般容易听人的话了?”
他这时候似是应该冷笑说“你既然信他的话又何必来对我说”才是吧……
他眼帘微微垂下,道:“你快要嫁给我了,我的性子总该改改才是,这样不好么?”
他声音中似有一丝委屈的意味,听得我一时也茫然了,忽然觉得这样冒失地来问他,仿佛是对他的伤害,他……心里又该怎么想?
可是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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