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一惊,连忙回头看她,“请太医了吗?怎么回事?”
李嬷嬷道:“太医刚才便派人去请了, 估摸着是这几天忽冷忽热把小殿下给冻着了,昨日娘娘吩咐今日不去学堂, 便让老奴迟些再去喊小殿下起床, 谁知道这一去便摸着一手的滚烫。”
沈婳吩咐着婢女赶紧给自己梳洗, 发髻只是简简单单挽着, 点缀还没来得及上头她便急急忙忙奔去了偏殿。
徐太医也在不一会后到了,他先是给苏玘诊了诊脉, 随后才与沈婳道:“回皇后娘娘, 太子殿下并无大碍, 只是普通风寒,兴许是这几日累着了,恰好赶上天气无常,一旦歇下来便病如山倒了。”
沈婳呼出一口气,“还请徐太医去给玘儿开个方子。”
徐太医出了内殿,沈婳便坐到苏玘的床头,摸了摸他滚烫的脑袋,心里悄悄给苏澈记上一笔,等他来了再和他算账。
苏玘如今才六岁多一点,哪怕要上小学还得等到九月呢。
苏澈听闻苏玘生病的消息时刚下朝,连衣服都没换便来了钟灵宫,沈婳正在一勺一勺的给他喂药,只不过小孩子还没什么意识,稚嫩的小脸蛋儿崩的紧紧的。
沈婳也看到了那抹显眼的明黄色,没好气地怒瞪他一眼,才继续将手里的药全部给苏玘喂完,李嬷嬷才缓缓将苏玘的身子放下,盖好被子。
她将手里的碗递给身边的宫人,走出内室,苏澈问道:“玘儿如何了?”
“还不都怪你。”沈婳小声哼哼着。
苏澈也听到她的抱怨,反倒是有些无辜了,“怎么怪上我了?”
“徐太医说玘儿这是积劳成疾,还说不是你的错。”
苏澈心下明了,有些无奈道:“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真是无辜了。如今玘儿的功课,可是我当年功课减了半的,我当时也不过五六岁,到没他这么娇气。”
沈婳抬眸望向他,苏澈不经意说出的话,反倒是惹得她有些心疼。
“你小时候比这还苦……”那得有多忙啊。
苏澈点头,也像是想起什么,牵着沈婳的手慢慢说道:“那会母后刚坐上后位,但是位置尚不稳,顾贵妃便是带头不听话的,而且当时七哥深受父皇喜爱,于是母后便每日都给我加额外的课业,丑时便要起来读书,读到上学堂的时辰再去上学堂,不读书的时候也要去外头的小院子里练武锻炼身子,为的就是有一日我能入的了父皇的眼。”
沈婳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小时候,不由地心里酸酸的。
上辈子她五六岁的时候还在幼儿园里快活呢,哪怕这辈子刚穿越而来时,也是六七岁的时候,刚来那两年也是无忧无虑的。
她趁着周围的宫人都进了内室去了,便搂上苏澈的腰,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唇,然后轻声说道:“辛苦了,我的皇帝陛下。”
苏澈自己倒是不觉得苦的,几乎所有皇子都在为了赢得先帝的目光而努力,他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不过沈婳乖巧的模样倒是让他心动不已。
周安刚巧在这个时候进门,轻咳了两声提醒然后头也不敢抬的走了进来,“皇上,卫丞相在勤政殿等着了,说是有事相商。”
苏澈点头,“朕知道了。”随后又看向一旁的沈婳,“那我等会再来陪你用膳。”
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相触的视线里却都是笑意。
沈婳点了头,看着苏澈出门,又进了内室去看苏玘,苏绣这会才刚起来,希望她刚起床时都要沈婳抱着哄好一会才要起床穿衣服,然而今儿却等了半天都没等来沈婳,找嬷嬷问了才知道原来哥哥病了,她便只好乖乖穿了衣服梳好了头发,走去苏玘的寝殿。
“母后!”苏绣缠着嬷嬷的手,看到坐在床边的沈婳时便跑着扑到她的怀里。
沈婳虽然接住了苏绣可还是被那股子冲力撞得晃了两下身子,她勉强抱着苏绣逗她玩,“我怎么感觉绣绣最近胖了呢?”
“母后!”苏绣气鼓鼓着脸别扭地抬起头,眼睛在听到她这么说后瞪得圆溜溜的,“我是来看看哥哥的,我听说他病了。”
沈婳捏了捏她的脸,“你哥哥没什么大碍,只要休息几日便好了。”
七月中旬,今年的雨天很多,黄河水患不止,下游民不聊生,苏澈本想派苏灏前去,然而百官却更加推荐苏浠,苏澈权衡之下也改变了主意。
苏浠在先帝去世后便自请去皇陵为先帝守孝二十七个月,此举讨好了不少之前先帝身边忠心耿耿的老臣,这些也是这次事中一直支持苏浠的主力。
他还记得当年对他的太子位置一直不满的也都是这几个面孔。
苏澈虽然不悦,却暂时还没有办法对苏浠做些什么。
以往七月时后宫里都会举办赏荷宴,如今黄河水患,需要动用的银子多,沈婳便干脆停了,也省得破费银子还麻烦。
夏日的落日来的格外的迟,早几日苏澈便命人在钟灵宫外的院子里放了几个大缸,又命人添置了不少荷花在里头,不用走几步便能闻到一阵方向。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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