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从远处的凤山上缓缓升起,如一颗血红的宝石,悬在山尖。如果天晴。顾双成每天都会看到澜照国都第一胜景——金凤含丹。凤山形似一昂头展翅的凤凰,从皇宫里看去,太阳升起的位置恰在凤喙之处,旭日的光辉将整座凤山映得光彩辉煌,故得名金凤含丹。
顾双成却觉得,升起的太阳,像是凤凰血红的心脏,日日从胸中吐出咽下,撕心裂肺,却无处言说。
只要皇帝上早朝,她便会在离前朝最近的景和门候着。
宫里人都道帝后情深,皇后每日都亲自迎接皇帝下朝。
只有她知道,她等的人不是当今皇帝,她在等一个人,那个人若回来,便会烽烟四起,离前朝近一点,能早点知道。
天下人都道她狐媚惑主,两代三帝竟皆拜倒在她裙下。当今圣上之先父孝文帝欲纳她入后宫,当今圣上之兄先皇宪威帝夜平宁为平王时娶她为妃,后随宪威帝入主东宫。宪威帝驾崩,当今圣上夜仁和封她为皇后,盛宠无双,如今已身怀六甲。
只有她和皇帝知道,她肚子的孩子不是皇帝的,而她也从未承欢圣上。
今日早朝似乎议得比平日长些,顾双成如今身子越来越重,便对身旁的秋霜道:“扶我去那边树下歇会。”
秋霜是她在大成国做公主时便跟着身边的女官。是的,是女官不是婢女,因为秋霜管着她宫殿里所有的吃穿用度,官封三品书女。当今圣上封她为皇后之后,大成皇后,她的母后便派秋霜带了一批她惯用的女官丫头到大成服侍她。秋霜到澜照不过三个月,而她,已远离故国快两年了。
不过两年而已。顾双成微微一愣,为什么会觉得像一辈子那么长呢。两年前的她,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皇帝家的大小姐,不知人生艰辛的大小姐。
看着眼前青葱的草地,顾双成想起了她入澜照国的情形。
温暖,香甜,阳光照在身上带来令人愉悦的温度和味道,似乎是刚割不久的青草味,身下是柔软的青草地。“嗯~”她满足得呻/吟出声,这一觉甜美得无与伦比,她就像一个渴睡的孩子终于得到满足,却仍不愿醒来。
如同御花园的午后,偷偷在草地上酣睡的她总是假装听不见小葵焦急的呼声,就算醒了也要再赖上一会。谁让母后总是要她保持公主的端庄优雅,哦,不,是大成国护国庆平嫡长公主,必须完美如女神呢。
就算选了较为隐蔽的大榕树下,母后也不许,说是睡地上易被湿邪侵袭。唉,母后哪里知道那片御花园的大草地,在晒了一上午的太阳后,土地带着阳光后的温润,大榕树的树影刚好转个方向把阳光遮去大半,不时有一丝微风拂过也带着太阳的热度,惠风和畅,不湿亦不冷,一切刚刚好,简直是午睡的天堂,帝皇家独有的享受!毕竟,那可是全天下最大的花园呢。
想到这,半醒的她忍不住想翻个身,继续享受这美好时光。可是这腰一使劲,才发现浑身酸痛,别说翻身,就是动一个脚趾头都跟要命似的。
记忆猛然回笼,她咻的睁开眼睛,快到中天的太阳光线热烈,头上亦没有任何遮挡,刺眼的阳光逼得她赶紧闭上双眼。
一闭眼就感觉到身体在颠簸,酸痛感刺激着每一根神经,耳边传来马蹄奔驰的阵阵踢踏声,以及车轮吱呀吱呀快速转动的声音。
奥,该死,这不是御花园的午后!她被一群蒙面土匪劫了。
也不知被劫几日了,她手脚被缚,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人给她水喝,并强迫她吞下丸药。她相信他们给她喂了药,因为她每日昏昏沉沉,只知自己被绑在马上奔驰,一路颠簸马不停蹄,也不知过了几个日夜。
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她慢慢睁开眼,只见自己睡在一辆飞驰的马车上,马车上都是青草,敢情是辆草料车,难怪让她以为睡在了御花园的大草地,真是白日梦了。
马车还在颠簸中前进,但比起前几日横在马上,马每奔跑一步就她的胃重重地腾起再落下,腰颠得酸软,四肢被绑得僵直,如同四根木棍在马背上不断拍打,马痛不痛她不知道,她是痛死了!
前几日在山间奔驰,高低腾跃,她如同被大石不断碾压,全身都散架了。如今能全身平躺在草料车里,也算是豪华待遇了,加之几日的折腾,睡得那么香甜也是理所当然了。
草料车虽然颠簸,但能拉车,说明已经到了平原,只怕自己昏沉中绑匪已行了不少路。她在大成边境被劫,一路看来劫匪似是向北奔逃,几日时间想来已到了大成北边的澜照国。看来她离家是越来越远了。
草料车被数十个骑马的蒙面歹人包围着,她继续闭上眼假寐,回顾着这次劫持的蛛丝马迹。那时的她,还是天真愚蠢的。
她实在不明白,一行人一百多人的大成军队在大成境内怎么会遭遇劫匪?有哪个不长眼睛的劫匪敢抢劫军队?
再说她遇劫的地方,是大成与澜照的边境附近,历来有重兵把守,从来没有听说过匪患,两国冲突倒还可能。
最为可疑的是,这群劫匪实在不像乌合之众,倒像训练有素的部队。
她这次奉旨巡边,皇上特地派了二十名大内侍卫贴身护驾,再加上镇边大将军李远和他挑选的一百名精锐士兵,全是一等一的高手,要是部署得当,奇袭拿下一座城池亦非难事,怎么就被一群百来人的土匪冲得溃不成军,轻而易举就把她劫走?
再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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