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霜如孤身一人入洛都赶考,自然不知道里面的这些弯弯绕绕。
他一个世外客,本就对庄朝的很多风俗都只是一知半解的,今年若不是在衙门上碰到过自己的下属把玩着那些玩意儿问起来,怕是连三月三的重要性都摸不准。
而他不清楚的这些,只要他不问,怀媛却是绝不会主动提及的。
怀媛从小就习惯了无论遇到怎样的麻烦都要撑着一幅一切安好的模样,万事自己私下来慢慢摸索,已经几乎失去了撒娇讨欢的能力。
这大概是季氏过早离世带给她最深刻的印记。
那些不会、不清楚、不知道的,随着旁人微妙的情绪,慢慢变得都不敢问、不愿去麻烦别人、自己来。
至于自己如何?
不要紧,没事的,我可以。
谁又知道那个曾惊绝洛都的五姑娘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磨出来的呢
裴景容说她没了心肝,其实她确实是。
习惯了无视自己的喜好情感,一切跟着所谓的“应该”走,没有期望,也就无从失望。
她一直是个很孤单的人。
好在她有她的傅霜如。
怀媛仰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嗔怪道。
“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还搞这些未婚男女玩的彩头作甚么,叫人看了笑话。”
傅霜如无辜地回望她,变戏法似地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两只彩鸡蛋,状若委屈道。
“我还准备了彩蛋吃来着……”
怀媛被他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撑不住正经的模样了。
这本就是个情人间的节日,空气里涌动着的都是暧昧与情动的气息,叫人放纵沉沦。
怀媛伸出手心,与傅霜如十指交错地缠绕在一起,微一用力,夹在其中的彩蛋便破开了一个口。
两人似乎都有些害羞,低头默默地吃,均不说话,怕声音破坏了此时奇妙的好气氛。
傅霜如比怀媛吃得快,在旁边默默地等着她,见她快完了就递出手帕给她擦拭。
怀媛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吃东西过,她很不好意思地避过身去清理,听到头顶冷不丁地来了句。
“味道如何?”
怀媛烧红了脸,气愤地把手帕扔回给傅霜如,恨恨道。
“干得慌噎得很,一点也不如何。”
傅霜如微微一笑,也不恼,伸手就在怀媛气鼓鼓的脸颊上捏了一把。
然后静静地低头望着她好一会儿,突然很正经地来了句。
“媛娘,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你连句真心话都不舍得对我讲吗?”
怀媛被他郑重其事的语调弄得一愣。
而且说来也怪,很多人都唤过她“媛娘”,却唯有傅霜如这么叫的时候,怀媛莫名能感觉出来些不一样的味道。
这感觉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与旁的不同,怀媛每每被他这样叫的脸红心跳。
等怀媛回过神,正正撞进傅霜如含着挪耶笑意的眼神里,哪里有刚才说话时一半的正经严肃之意。
怀媛当即恼羞成怒。
“你要我讲什么,味道很好,好得很,我很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这哪里是喜欢的语气,分明要咬牙切齿了。
傅霜如抑制不住地低头笑出了声,隔空抚摸了下怀媛的脑袋,心情霎时大好。
怀媛被他笑得转身就走,被傅霜如一把扯回了身,轻轻按着她的肩膀,垂首望进她眼里,语气调侃中又带着深意道。
“柳者,留也,你戴了我的柳圈,以后就只能留在我身边了,想跑可不行。”
怀媛蓦然红了眼。
☆、事起
怀冉才艺一项准备的是群舞,需要的舞姬、器具、琴乐等均需自备,门类繁杂还易出错,眼看着快到了,五太太忙得脚不沾地,只来得及叮嘱了悠、梨二人一句在这儿呆着,就匆匆走了。
怀悠坐在那里闲闲把玩着腰上一块佩环,只专注于上面的翠色纹路,仿佛能悟出什么佛理般。
一句尖利的呵斥在不远处响起,划开了此处的静谧。
“没长眼睛的狗东西,往哪里撞呢!“
“冲撞了我家姑娘,剥了你的皮都赔不起!”
众人闻声望去,发现被撞的那方似乎是个老熟人。
——站在那破口大骂的丫鬟身后,正皱着眉头满脸不悦的,不是章辛娘又是谁。
怀悠正犹豫着要不要避过来人,已听得怀冉大丫鬟中的一个,名唤合喜的,惊呼出声。
“哎呀,那是我家姑娘的琴!”
那声音,一下把章府一行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
怀悠冷着脸站起,怀梨默默跟上,合喜被合欢暗暗瞪了两眼,责怪她多舌。
——本来这种日子,章辛娘不至于非得跟个仆人计较,没的跌分。
如今怀悠却是不得不出面问一句了:“这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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