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媛,你把我当什么了!”
岳怀媛愣愣地看着突然暴躁的傅霜如,眼圈慢慢红了。
“对不起……”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傅霜如解释白明露这个人的可信性,事实上,傅霜如一直对这位明露郡主的人报之以怀疑的态度。
她更不知道该如何跟傅霜如解释自己为何会突然毁诺背着他再查念慈庵的事,做决定的时候也就是鬼使神差一瞬间的事。
而且那时候也是真的大意了,第一次夜登西山的毫发无损确实让岳怀媛也没多想自己会在白明露的地盘上吃什么亏……
可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岳怀媛只能先低头认错。
傅霜如烦躁地转了一圈,如同一只困兽般暴躁又无奈。
他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放平语气道。
“我不是有意冲你发脾气,也不是想要你对我道歉,我只是,我只是……”
他只是担心、无奈、焦急,以及惊惶于自己的无能。
岳怀媛永远不知道当时的情境究竟有多危险,傅霜如根本不是收到傅府来信而赶往那里的!
事实上,虽然岳怀媛跟着刘萱走之前告诉了傅霜如在府里留下的暗卫自己要去西山一趟,但那些报信的人根本就没有冲破“雨霖铃”的防线。
西山之内,若非铃主愿意,无人能把消息传递进去!
傅霜如那天正好赶到,仅仅只是因为,他本来就恰好要出现在那里罢了。
傅霜如担忧已久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庄平帝之所以会在本就疑心他会势大弄权的前提上还对他多有倚重、破格提拔,只是因为庄平帝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能在保证傅霜如会忠心辅佐东宫顺利即位的同时,也绝对无法通过自己对皇长孙的影响力来左右帝国朝堂的决定。
他要傅霜如在敬太妃大殓之前,处理了废人王氏,并趁着给敬太妃出殡的机会,将王氏的尸体一同埋在庄朝皇陵之内,埋在平帝已经修建好的帝陵旁边。
中秋那晚之后的第二天清晨,傅霜如一大早就被平帝叫走,其实主要只说了这么一件事。
那天早上,傅霜如跪在谨身殿的内殿想了很久很久,想自己初入异世的迷茫,想自己一朝折桂的壮志,想自己与韩浩密谋时的雄心,想自己很早很早之前的抱负……
他以为自己想了很多很多,想了很久很久,最后才发现自己退出殿门时连一炷香都没有燃尽。
踏出正殿大门的那一刻,自己在想些什么呢,可能什么都想了,也可能什么都没想,但整理好心情与燕平世子详谈丧礼细节的时候,傅霜如心里唯一还燃烧着的,是对岳怀媛的牵挂。
他想,还好,至少事情还没有落到最糟糕的地步。
至少我捏着这桩把柄,日后东宫无论心里究竟如何作想,也不会再轻慢她了。
也算是与自己的初衷不谋而合吧。
剩下的就很简单了,一切都还与自己原来的计划如出一辙,唯一多的一个变数,不过就是飞鸟尽良弓藏,待长孙登基之日,告老还乡罢了。
但那样也好,与她渔樵耕读一生,也不错。
。。
☆、陈年
让傅霜如去亲手处理王氏, 是庄平帝纠结许久才在内心下定的决定。
为西北军定将后, 庄平帝敏锐地发觉了傅霜如在政局、战事上目光的敏锐性, 这倒也罢了,更妙的是他那和风细雨不动声色就能让人被潜移默化的处事方式。
于议事中, 傅霜如往往能很好地在不触及旁人底线的情况下, 提出一些初闻十分新奇细思又合情合理的主张, 从而不露声色地让众人听从。
庄平帝连白家都心存戒备,看着慢慢起来的傅霜如自然也心有嫌隙。
往常自己用着还不觉, 但此次西北定将傅霜如的表现比之以往的藏拙称得上是锋芒毕露, 又念及东宫对他不同寻常的信任, 庄平帝也不是瞎的, 自然想压一压傅霜如,免得他日后难以把控。
但也仅此罢了, 真正让庄平帝对傅霜如起了弃心的, 是皇长孙的态度,以及……岳氏的存在。
重任景晖自然意味着七哥会将冀北军务让出来一大部分, 庄平帝在很久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他原是嘱意把冀北留给小八,到底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想看着这个自小养在身边出类拔萃的儿子与老大走到不死不休之地, 冀北倒是个很好的藩地。
但皇长孙在敬太妃死去的当晚中毒, 庄平帝都懒得去查就先认定了动手的非章氏莫属。
当年王氏善妒成性,庄平帝看在结发夫妻的份上对她屡有忍让,可是没想到王氏产下两子三度怀孕后, 自以为身有依仗,就想一了百了,给自己下绝育药永绝后患!
庄平帝并非是个贪花好色的君主,且看重嫡庶,即使后来宫中嫔妃屡有喜讯传出,即使都道东宫太子寿数不永,他也不曾对东宫起过废弃之念,王氏原来如何磋磨宫妃,他也只当是女人善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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