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凉,下着小雨。
她一天一天的等着妈妈,等着她能带回好消息,然后,带自己离开这个地方。
望着天空下雨,这城市的秋天,更凭添几许寂寥和灰凉。她不知道妈妈在外面找工作是一种什么样的境遇,以前在乡下,大人总有忙不完的农活,可如今,这偌大的城市,却连个谋生的机会也这样不易。
妈妈从没有过城市生活和工作的经验,初来乍到,每走一步,只是凭着直觉谨慎前行。她无法识别什么样的工作是好是坏,还有它的方向,盲目的跟随着自己的意识和想法,在大街上到处走,每一家店铺,每一个街头张贴的招聘启示,都是一个活下去的希望,每一次,她都会像绝处中看到的一根稻草,紧紧将它抓住,但每一次都会落空。
城市太大,像她这样的人太多,而且还在不停的涌进来,任何的工作岗位往往都已人满为患,在激烈的竞争中,哪怕只是一份简单低微的工作,也会有人抢着去争夺。这些人几乎都是从乡下来,从贫穷来,他们放弃了家乡,放弃了土地,但唯一想放弃却放弃不了的,是他们的命运,是他们的身份。城市只给了他们生存的机会,仅仅是活下去,却没有任何名份的给予和接纳,最终从哪里来,就会回到哪里去。但纵是这样,还是有那么多的人前赴后继,抗争着,挣扎着,向着这份也许根本不存在的美好,艰难地走来,撑下去。
细细的雨点一滴一滴的打在墙角下两盆小植物上,世界安静寂然。她站在雨里,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城市,远处朦胧的高楼,有时候会像迷一样让她感到好奇,她想走出去,看看它真实的面目。
晚上,妈妈回来,也终于带回了她一直盼望的好消息,妈妈找到工作了。
那是不是说,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
她的快乐,却无法在妈妈面前表现出来,因为妈妈的脸,她始终看不到是不是有过开心的迹像,那层深深的阴郁总是笼罩在妈妈的身上,僵硬,漠然。她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妈妈来说是意味着什么,是一种新生活的开始?一种对束缚的解脱?还是仅仅是一份赖以生存的活计?总之,她什么也不知道,妈妈脸上的表情,一如她的铁石心肠。
等工作安定了下来,我们就会搬走。晚饭过后,她听到妈妈在楼下跟舅妈他们说话,语气平淡而自重。
舅妈只是用低沉的鼻音应了一声,虽然不说什么,但这样压抑的气息还是让人轻易感到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有多可怕。
一阵不安的沉默,然后,是妈妈上楼梯的沉重脚步声。
第二天,一如往常,依然在醒来的时候已经见不到妈妈,今天是妈妈第一天上班,来到这个城市后的第一份工作。
妈妈说那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工艺品厂,离这里很远,要走很长的路。她不知道很远是多远,但能有一份工作,总算是件好事。她开心的,是希望妈妈说过的话可以快些兑现。
她像平常一样,读书,写字,上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到吃午饭的时候,妈妈却还没有回来,她耐心的等着,但一直等到午饭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楼下的人也早就走了,还是没有等到妈妈,她又饿,又担心,害怕妈妈会不会有什么事。她一次次的走到楼台边上,看妈妈是不是正好走回来。
这是一个漫长的下午,始终没有等到妈妈,她蹲在墙角下,轻轻的抚弄着向日花的叶子,跟它说话:妈妈没有回来,怎么办?你告诉我,妈妈肯定是很忙,所以才没有时间,一定不会有事的,不怕,晚上妈妈不是会回来咯。
也许是中午没有吃饭,她坐在那里开始感觉有些困乏,竟然睡着了也不知道。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迷糊中听到一阵孩子嘻嘻哈哈的吵闹声,她还以为自己是来到梦里,但不是,那些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她奇怪,这个地方平时难得有人造访,怎么今晚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她悄悄的走到楼梯口,好奇着楼下发生什么事。
只见小客厅里有三四个和小表弟一样大小的孩子在玩游戏,一旁坐着聊天的大人,桌子上摆着水果、饼干和饮料,还有一个精致好看的大礼盒。
看见桌子上的食物,才让她记起自己几乎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但此刻跳进眼里的一切,却没有一样是自己可以拥得,只能眼睁睁的希冀着。
她终于知道,原来今天是小表弟的生日。只是,别人的快乐却与自己无关。看着孩子们玩的开开心心,她多想自己也可以参与进去。只是,在这个小小的世界,谁曾记起过她?她的存在,一如她的到来,从无人过问,像那被遗弃在墙角下孤单单的向日花。
过了很久,妈妈还是没有回来,她知道,就算妈妈回来了,那又能怎么样?没有人会喜欢和欢迎她们,她等妈妈回来,只是想有妈妈在身边,会让她感到安心一些。
大人们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孩子们随意拿着食物满屋子跑,吃不完又可以随便的到处乱扔,她看在眼里,却又为这些乖张言行感到奇怪,在别人的世界,原来什么事情都可以这样的随心所欲。
晚饭开始了,舅舅煞有介事地叫了她两声,但她害怕,不敢应答,装作听不见。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乡下的时候,邻居们呼喝一条小狗。可就是这样一点善意,很快也被舅妈尖酸的语气阻止了:叫什么叫?
屋子里的人围了满满一桌,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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