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随着滴滴嗒嗒的闹钟声响起,她也跟随着上班的大人一同醒来,整个狭小的空间里,总是交织着一片低落哀蘼的情绪,此起彼伏。伴随着庸懒散慢的起床声,有人唉声叹气,有人打着困倦的呵欠,也有人烦躁地对工作发出苍白的抱怨。
新的一天就是这样开始。仿佛整个城市也变成一个大大的车间,生活就是一条条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各种世间百态,就这样被丢弃到一个个卑微的人生里面。
当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屋子里一下子又恢复了冷清、孤寂。
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用来打发这些无聊的时间,一个人静静的发呆,幻想着那无法确知的未来,幻想着长大,幻想长大后的自己。只是,长大是什么?长大后的自己是不是可以照顾自己,承担起自己的生命?是不是就是可以保护妈妈?是自由?是什么呢?
乡下的日子,开始慢慢的渐行渐远,记忆却越来越重,有的人,始终在心里是一直记着,只是,以后还可以再见吗?那样的未来,那样的长大,是不是也还有重逢?
窗外,一阵阵的吵闹,喧哗,而她的世界,却是这样的静寂,悄无声息。
中午,她还是喜欢默默的跟在妈妈身后,来到这个唯一让她觉得自由一点的天台。一个人呆得太久,她希望可以逃开这份孤独。
妈妈的沉默和隐忍,是带着仇恨深陷黑暗的泥沼。而她的心却装不下这些东西,它更像一片美丽宽广的原野,无论经过多少风雨和天昏地暗,始终开放着一片生命的绿色,带着希望和信念,对未来,时刻渴望着光明与美好。
好多天过去了,这平常而郁闷的日子,让她犹如置身囚笼的鸟儿,渐渐的,她忘了自由,忘了对外面世界的希冀,忘了另一个自己的快乐。人生的棱角仿佛在一点点的被磨损,消蚀。也或者,一点点的在生长,丰满。
只是,生活总不会一直这样的风平浪静,那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这一对苦难的母女,又瞬间被逼到生活的角落,面对残酷的现实,她们总是无力还击,逆来顺受,是一种生存的常态,卑微、脆弱。
这一天,妈妈比往常回来的要早,不同的是,并不只有她一个,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穿保安制服的陌生男人,高高瘦瘦,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这情境让她感到不安,任何一丝生活上的变化,都几乎总是像眼前这两个凶神恶煞般让人感到惊恐与畏惧。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猜到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很快,这种不幸就在妈妈的身上得到应验。她看到,妈妈的眼神充满了说不清的愤怒和委屈。
快,把你们的东西收拾好。这是其中一个陌生人恶狠狠的叫嚷。
看得出,妈妈的满腔怒火,已经化作无力的沉默,争辩是没有用的,反抗也是一样,那就只有顺从吧!
把行李收拾好。
这是妈妈的话,就像在一道从岩逢里冒出来的冷气。她的疑惑、惶恐,仿佛有什么灾难要降临一样,但妈妈的话就是不可违抗的命令,显然这个时候问为什么,还不如乖乖听从指示,她小心翼翼的开始收拾东西。
她们的东西并不多,和妈妈两个人加起来最值钱的也许就只有那一张从乡下带来的被褥。一些随身的衣物,用不了几下子就收拾干净。
当那一扇破旧的木门啪的一声关上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双亮亮的眼睛,装满了无助、无奈、无辜,到底发生了什么?
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母女俩犹如被驱逐的犯人,穿过狭长昏暗的过道,心中的委屈和愤怒,连脚步声也仿佛发出控诉般的呐喊。
大街上人潮汹涌,车来车往,一切都是陌生而冷漠的。如同置身茫茫荒野,她们只是两颗被风吹过的尘埃,没有人看得见,更不会有人过问。
望着眼前的人潮,她,解不开心中的疑惑、迷茫和恐惧。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
她像只小猫,紧紧的跟在妈妈身后,身边的一切一晃而过,整个城市就像在慢慢坠跌、下沉。她们走过一个又一个街头,眼前的路仿佛无穷无尽!
妈妈没有回答,装作没有听见,因为,她也不知道,她也没有答案。只能一直走,一直走,走到累了,就在哪里停下,反正,已经无所谓。
终于,她们在某个街角停了下来,坐在路边的石椅上。妈妈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如同山上枯干的树桩,却又有一种比活着的生命更坚定的姿态。仰着头,望着灰灰的天。眼睛里隐埋着一层薄薄的混浊的血丝,像山谷里的洪水,随时会撑破眼睑奔涌而出。
是疲惫、屈辱、不甘、愤怒、仇恨?可终究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我已经没有工作了,他们说我把东西打坏,让我陪,还扣掉了我全部的工资和押金,再把我撵了出来,别人犯的错却要我来承担,就是因为我是个新人,因为我没有背景?你看,这就是世界,多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连低声下气打一份工都要处处受辱。妈妈咬着牙说,看似面无表情,心底却是波涛汹涌。
妈妈的话让她想起当日离开的纪忆姐姐,这相似的遭遇,原来同样的命运一直是在同样的人身上轮回。在这个冷漠的城市,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像纪忆和妈妈这样的人在承受同样的不公。
大街上行人脚步匆匆,车流不息,路边灿烂的洋紫荆开满枝头,整个繁华的都市,依旧热热闹闹,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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