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手机,她说她会找个公共电话给他打电话,于是揭文便一天天的守着手机,可是它一天都没有亮起来过。
揭文不得不承认,他很想程宁,想她仰望夜空时安静的侧脸,想她在自己身旁走路时刚好到自己肩膀的高度,想每一次说话时都能看到她在自己身边……像减肥的人每个夜间对食物哀切的渴望那般的想她。
快要过年的前一个星期,揭文有天晚上不到8点便困了,准备上床上先睡半小时后再起来写作业,他先去跟正在看他白天笔记的母亲报备一声,然后定了半个小时之后的闹钟,睡眼朦胧地将手机紧紧握在手里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把被子拉到自己身上,和衣马上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突然感觉到手里的手机持续的震动了起来,这么多天他都在殷切期待的那个震动——他以为是程宁的电话——揭文一个激灵从梦中强行睁开眼睛,连忙把手机举到自己面前,眼睛刚睁开还没适应手机屏幕的光亮,揭文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拼命的想看清屏幕上的字,他的眼睛很快就适应完毕,但屏幕上显示的他刚刚自己调好的30分钟倒计时的闹钟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的将他全部淋湿。
揭文关掉闹钟在黑暗中呆呆的坐在床上,空欢喜后的虚无感让他没有一丝力气,倒是一点也不困了,他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这才支撑自己扭开灯坐到书桌前,将笔抓在手里。
杨育红突然的推门进来,正好看见揭文端正的坐在书桌前正在学习,她显得很满意的样子,“就是要这样自律!说三十分钟就要三十分钟后起来,要继续保持知道了吗?”
“知道。”揭文接过母亲手里的笔记回答。
他手中的笔没有写下一个字,习惯性的朝窗外看了看——依旧是一片漆黑的夜空。
这天晚上揭文梦见了程宁。
他梦见他们俩走在道路两旁是树林的小道上,半路却突然下起了雨,程宁用双手遮挡在头顶,有些狼狈的在雨中奔跑起来,揭文来不及喊她,只好赶紧将自己手里突然出现的伞撑起来,他一边踏过地上的雨水,一边在她身后喊她,在一个红绿灯路口他把伞举到她的头上,有些急切的对她喊道:“下雨不打伞会淋湿的!”
程宁从他的伞下抬起眼来看他,梦里那动作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似的,优美的让人心醉。
她露出一个微笑问他:“你这是在告白吗?”
揭文傻乎乎的点了点头。
程宁将手滑进他的手中,十指相缠的握着。
梦中的自己一直是开心与喜悦的状态,他们回到家,推门进去,母亲正坐在桌子前批改作业。揭文开心的把两人紧握的手牵到母亲的眼前,“我们俩在一起了!”揭文向母亲报告到,母亲竟也笑他:“你们俩早该在一起了!”
多么美好,多么让人的回味无穷!
醒来以后揭文躺在床上,想把这个梦所有的细节都回忆的清清楚楚。
美好的事不止这一件。
那天晚上,揭文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他仔细听了听厨房里哗啦啦的洗碗声,打开窗将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
“喂?”
“喂?我是程宁。”电话一开头有些断断续续的。
揭文已经猜到了。
“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打电话,生气了?”程宁听他半天没说话,有些疑惑的问他。
声音软软的,带着点鼻音。
“你感冒了?”虽说有些生气,揭文还是忍不住关心她。
“嗯,”程宁三言两语的带过,接着问他,“明天有时间出来吗?三岔路新开了一家文化书店,我想去看看。”
文化书店半年前就开放了,母亲曾说那里并没有多少有用的书。
但这还是程宁第一次的邀约。
揭文很想立马答应,但——“我明天早上还有补习……”
“补习结束后呢?”
“……”揭文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母亲仔细规定了他每次补习后的到家时间,他至今还未与同学一起出去玩过。
“啊——”程宁突然拖长声调像想到了什么,“有门禁?”
他只将母亲的严格告诉了程宁,但此刻程宁这罕见的一声抑扬顿挫的感叹却让揭文听出了别的意味,他一下子感觉到有一种很耻辱很想否认、逃避的心情在他心里慢慢渗出苦味儿,这是他内心第一次感觉到羞耻,他感觉到自己在程宁面前无限表小,变成一个还离不开母亲的婴儿。
“没办法了,那我明天先一个人去看看吧——”
“我去,”揭文打断她,“补习结束后我跟你一起去。”
☆、第九章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天就黑沉沉的,拉开遮住的窗帘,透过深蓝的玻璃窗往外看,只有对面的楼栋里亮着的几盏灯宣告着这一天的开始,天空还很暗,楼底有早起的环卫工人的扫帚一下一下划过地面的声音。
揭文去洗手间洗漱完,就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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