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脚步,将自己身影隐起来,顺着枝叶的缝隙去看薛锦棠。
薛锦棠后退一步,离赵见泽稍远一些,恭恭敬敬回答:“世子殿下是人中龙凤,民女蒲柳之姿,不敢高攀。”
她声音清冷,一幅恨不能立刻与赵见深撇清关系的模样。
赵见深眸色冷了几分,捏碎了一片树叶。
“原来你不是。”赵见泽哈一声笑,好像很高兴:“那你……”
薛锦棠再次后退了一步。
她并不傻,现在这副样子很漂亮,比她前世漂亮很多,她心知肚明。
“民女与世子殿下是君子之交,有知己之义,还有救命之恩。”
她说的正义凛然,赵见泽一听有救命之恩,眉头皱了皱,上下看了薛锦棠一眼:“没劲!”他失望地走了。
薛锦棠松了一口气,幸好这次是最后一次针灸,以后都不必再来燕王府了。
赵见深一直在窥视,在听到她所出“知己之义”的时候,眸中的冷意瞬间褪去,和暖的温柔浮上来,嘴角也微微上翘,勾起一个笑容。
他很快就把笑容压下去,在心底冷哼,你是我的仇人,竟然也敢以我的知己自居,真是好大的脸面。
他收敛情绪,走了出去。
薛锦棠忙道:“殿下,民女已经画好了。”
这么快?
赵见深眉头一挑,走了出去,见一个白衣男子跃然纸上,他头发乌黑,肩膀宽阔,后背笔直挺拔如劲竹。他坐在椅子上,右脚踩着踏脚凳,右胳膊搭在右腿膝头,微微侧了脸,睥睨着亭外。
简直就像照镜子一般。
赵见深意味深长地瞥了薛锦棠一眼,他没想到她画工竟然如此了得。
他不关注人物画,只对山水画感兴趣,可凭他的感觉,她的画技已经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这样厉害的画技,她是跟谁学的。
赵见深眸光深深不说话,薛锦棠心头发寒,她最怕他这种深不可测的眼神,她忙道:“殿下事务繁忙,民女不敢叨扰,这就离开了。”
赵见深想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嗯”了一声。
她走了,他站着没动,目送她离开。
……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郑太太一早起来就板着脸气哼哼。
薛锦棠不明所以,叫了荣姑过来,一问才知道郑太太是气郑执。
前面两年的正月十五,郑执都会陪薛锦莹去街上看花灯,还会陪她猜灯谜。每次赢回来的花灯都送给薛锦莹,一盏都不会留。
“白眼狼,没良心!”郑太太沉着脸痛数郑执的劣迹:“眼里心里就只有那小妇养的,我这个当娘的话当做耳旁风,倒把她的话当成圣旨。”
薛锦棠就劝郑太太:“舅母,您别生气。今年表哥不会陪薛锦莹了,你放心吧。”
郑太太不信:“你不要替他说好话了。”
“娘,我今年不陪薛锦莹。”郑执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我陪您去,今年一定给您赢一盏花灯回来。”
郑太太冷笑:“我不稀罕去。”郑执总是欺骗她,嘴上说不去见薛锦莹,最后还是去了,郑太太根本不信他的话。
她指了薛锦棠道:“我让锦棠看着你,今天你务必给我赢一盏花灯来。”
别人她不放心,但是薛锦棠她很放心,有薛锦棠在,薛锦莹一定讨不了好。
薛锦棠笑着保证:“舅母您放心,我一定看着表哥,让他赢花灯,全都留给您。”
她其实不想去的,但是再过两个月她就要参加女学考试去女学了,以后还会离开燕京去京城。既然现在还有时间,她也想哄郑太太高兴尽一尽自己的孝心。
郑太太这才高兴了,用了晚饭就催着两人出去。
街市上十分热闹,很多地方都在放烟火。街边商铺里里外外都挂着花灯,河里飘着无数盏河灯,还有很多富贵人家堆了灯山供人观看。到处都是火树银花热闹祥和的气氛。
大概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吧,薛锦棠也不例外。
她想着往年这时候,外祖父都会陪着她放烟火,然后她跟纪琅一起出去看花灯,纪琅会给她赢她最喜欢的兔子灯回来。
“花灯,花灯,猜灯谜赢花灯。”有一个老板租了很大一片空地支了台子在卖花灯,他的台子前围满了人。
“锦棠。”郑执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走,我们去赢花灯。”
郑执分开人群,护着薛锦棠挤到了台子旁边,老板正眉花眼笑地吆喝:“猜灯谜,送彩头,诸位请看,这是前五名的彩头。”
薛锦棠一看,不由乐了。
第一名是一对交颈而眠的水晶雁,十分漂亮,一看就知道很昂贵;第二名是蝴蝶玉簪;第三名是羊皮兔子灯;第四名是双面绣纨扇;第五名是花好月圆丝帕。
“只要每人交五两银子报名,就能参加比赛,赢了就可以把彩头赢走。输了也不要紧,人人送一盏花灯。”
感情燕京的生意人跟京城的生意人没什么区别,连摆花灯都一模一样。燕京那边也是这样,用价值昂贵的彩头吸引诸人付钱报名。
五两银子虽然很贵,但是那对水晶雁价值数十两不仅价值昂贵,精致漂亮,大雁又是专情的鸟,寓意很好。所以很多人都拿了钱报名。
带妹妹来的,想给妹妹赢一个;带心上人来的,更想在心上人面前好好表现。
郑执也去报了名。薛锦棠鼓励他:“那五样东西,郑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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