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要强却不是真的愚蠢至极,定下心神略一思量便有了主意,当即偏过头去摆出一副凄苦的模样儿,言道:“老爷,你我夫妻多年,妾身的性子您还不了解吗?莫说妾身不会去害老爷您的亲生骨肉,即便我真有心,也不会叫金姨娘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头出了事儿,这不是摆明了叫人怀疑吗?”
话音方落,忽见景盛芜缓缓站起身,朝着上首的景正明欠身行了个周正的家礼,正色道:“夫人说得不无道理,巧儿毒害金姨娘致使金姨娘失了孩子已成事实,多说无益,女儿恳请父亲处置巧儿一人后,此事便就此作罢。”
孙氏一怔,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上景盛芜竟会为她说情,旋即想到自个儿今日的处境同样是拜她所赐,心不由得提了起来,不知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景正明闻言面色复杂地望了她一眼,半晌,似是低声一叹,言道:“有女若此,为父再无所求。”
语毕,朝一旁的王管家吩咐道:“巧儿,杖毙!”
巧儿身子一颤,猛地哭嚎道:“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求夫人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莫忘了应允奴婢之事!”语毕,猛地起身朝厅内的雕龙红柱上撞去。
景盛芜只觉眼前一花,便见巧儿身子一歪软倒在地,心底一叹,心知巧儿那番话实则是在提醒自个儿许诺之事,巧儿这般刚烈的死法儿同那日的李嬷嬷如出一辙,孙氏的罪名在景正明心里也算是坐实了。
“啊!”
往日里娇惯的姨娘小姐们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一个个儿皆是捂唇惊呼起来,孙氏面色惨白,显然也被惊得不轻。
景正明面色阴郁地拂袖而去,末了,回身儿冷冰冰地丢下一句:“夫人惊吓过度,府里头的琐事一并交予盛芜打理,你以后还是少加过问为好。”
见景正明走了,一应的姨娘也都扭着腰肢趾高气昂地离去。
屏退了一应的丫鬟婆子,待得偌大的厅内只余下她与景盛芜二人,孙氏这才含恨开口道:“景盛芜,你以为你赢了吗?”
景盛芜闻言轻笑,信步走到孙氏跟前儿,素手一扬拔下发间的白玉簪子,在孙氏惊恐的目光下抵上她的喉咙。
“别怕,”景盛芜浅笑:“你的噩梦,在后头。”
☆、五五章 乡下祖母
“小姐可醒了?”王嬷嬷小心翼翼地推门儿进屋,接过雪月递来的布巾在手上胡乱抹了两把,低声问道。
雪月闻言悄悄探头去瞧,见纱帐内未有动静,便小声儿应道:“小姐捧着账簿看到天明儿这才歇下,眼下怕睡得正熟,嬷嬷有急事?”
许是走得有些急,王嬷嬷毕竟上了年岁,进屋儿有一会儿了还低低地喘着粗气,听了雪月的话儿用力咽了口唾沫,又走到桌边儿倒了杯水大口饮下,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我老婆子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后院儿里那些个不叫人省心的主儿,不知谁出的馊主意,劝说侯爷去将太夫人给接回来。”
雪月一惊,她虽进府晚,但伺候景盛芜之时也是下足了工夫的,一早便听闻太夫人对小姐甚是不喜,前些年因二房老爷一家贬官青州与侯爷生了芥蒂,一气之下也随之而去,哪成想还有回来的一日。
景盛芜侧身歪着,昨儿个对着账簿看得头疼因着睡得极轻,打王嬷嬷方一进门儿便是清醒了的,此刻听了两人刻意压低的语声,按了按发疼的眉心,缓声道:“父亲那边儿开口了?”
约是不成想饶了景盛芜休息,王嬷嬷面带愧色,暗自咬了咬牙,说道:“侯爷那头儿也没个准话儿,方才我瞧着奔西院儿过去了,约莫着是与夫人商议此事。”
景盛芜闻言轻笑,声音中带了一丝凉意,道:“孙氏眼下还有什么本事儿能做得这份儿主,左不过是他自个儿拉不下脸面去青州接人,这才想起孙氏。”
“小姐的意思是侯爷真要接太夫人回来?”王嬷嬷面色越发难看,连带着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更深了。
想起那位太夫人庞氏,景盛芜心头一寒,庞氏名义上虽是自个儿的亲祖母,却自小便同她疏远,甚至可说得上有几分厌恶,直至今日景盛芜也未能想明白这份儿厌恶从何而来,只一点,太夫人回府,只怕这府里又有好戏唱了,别的暂且不说,太夫人一生性子要强,专横独断,她若回来,这掌家之权怕还有待商榷。
雪月小脸儿一苦,不解道:“奴婢不明白,太夫人在外这些年侯爷都不曾提及,怎的忽然想起要去将人接回来了?”
“大约又是朝堂上的政党之争,加上景盛颜扶正一事。”说着话儿,景盛芜缓缓起身。
见状,雪月忙放下手头的活儿,提了鞋给她蹬上,再回手将纱帐一左一右吊在缠枝银钩儿上,悉心地理好被褥。
景盛芜接过王嬷嬷递来的漱口水,仰首饮下,复又尽数吐到一旁的痰盒里,一番洗漱后又饮了碗蜜水,不疾不慌的模样儿可急坏了王嬷嬷。
“我的小姐,这都几时工夫了,老爷那头你不去拦着点儿太夫人可就真要回府了。”王嬷嬷禁不住出声道。
景盛芜不语,百善孝为先,景正明不顾嫡母死活当时本就被世人诟病,如今他既作势要将人接回来怕也是有人旧事重提了,若说母子感情,即便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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