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亚德林他们终于赶到了,三十余人从游隼背后的林地现身,在冲到距离敌人百米处的位置时便开始拉弓放箭,而那由光头男巫所率领的两队六十余人顿时陷入了前后遭夜莺包夹的局面。
原本冲着羸弱不堪的对手正杀得兴起的一帮家伙,完全没有料到夜莺竟会织出这样一个口袋。事实上,如果是正面交手或有所防备的话,游隼根本不怕硬撞夜莺的两队人马,可现在,他们毫无防备地露着背脊,还有一大批人陷入死树林那绊脚的泥潭中无法回击,情况便大为不同了。
在夜莺的一轮齐射结束后,游隼瞬间交出了后排的十余条人命,又是一轮弓弦绷紧的声音响起,一些人这才四散着找起了遮蔽物,可在死树林的范围里要找到个藏身之处却并非易事。
发生在眼前的变数,对于在死树林里苦苦支撑的几十个人而言,也是一个意外。因为坚信其他同胞全在后方布置陷阱,有些人不禁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可就在这个时候,利瑞齐忽然起声嘶喊道:“别让进入死树林的敌人转身!”
听到这个命令,众人立刻意识到那些包夹敌人的同胞绝非幻影,他们的复仇时刻终于来临了。
在疯狂因子的鼓动下,希尔瑞丝这边的人马刹那间由发狂的麋鹿变作了缠人的恶鬼,原本只是极力阻挠敌人前进的一伙人,就跟发疯似的拖拽着想要从泥沼中脱身的对手。这一批人本来就因为抹了一身湿泥而状如鬼魅,现在更是像鬼怪似的令人胆寒——一些人明明已经被砍翻在地,却愣是在泥浆中扑腾着抱住了敌人的脚踝,又合着泥咬住了敌人的皮肉,他们尚能战斗的同伴更是悍不畏死地挽留着造访死树林的“贵客”。
前一刻尚在狞笑的敌人终于在惊呼和惨叫中意识到身处地狱的不止是夜莺,他们也被拖了下去,而且坠落的更深。
此时,阳光已经渐渐偏西,死树林那只有茎干残枝的树木仿佛笼罩在一片血色中。利瑞齐看到眼前的敌人在惊慌中阵脚大乱,不禁表情复杂地抬头望了望天,紧接着,他一下子仰面朝后摔去。
正在趁机放冷箭的希尔瑞丝听到身旁有人扑通倒地,忙将视线转向了利瑞齐。只见可怜的巫师已经泡在了身后的水洼里,带着腐臭的泥浆几乎浸没了他的面部,泥水上还不时翻腾出几个气泡来。
“巫师!利瑞齐!”希尔瑞丝吓的抛下了弓箭,她慌张地扶起利瑞齐,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轻拍着他的面颊。依在她身上的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年幼、脆弱,仿佛一触即碎,可他的算计却又无情的令人不寒而栗。
“听利亚德林的。”牙关紧咬的利瑞齐撑着仅剩的意识说了一句话,随后便再无反应了……
另一边,正从游隼的背后包抄上来的人马被同胞们的惨状所激怒。看到死后仍受凌虐、内脏被掏、身躯被剁切成块的几具女尸,一群红了眼的人不经鼓动便发起了最狂暴的攻击。密集的箭矢在空中画着一道又一道的弧线,新到的三十余人也如箭矢那般直插敌人的后腰,而每到一轮射击间隙,夜莺的主力便同受困于泥沼的游隼拉近了几分。
反观游隼,这群在仓促间转身迎战的侵略者完全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他们难以组织起有效的回击,实力只发挥了不足三成,而他们的头领——那个光头巫师不知何时躲到了一棵秃树后。此刻,这巫师仍拖拽着先前的姑娘不放,他那布满眼睛纹路的右手在姑娘的胳膊上越收越紧,那姑娘的嘴巴跟着渐渐张大。终于,一声如同女妖嚎哭般的惨叫加入了战场。
利亚德林这边冲在最前头的十来个人,被这直刺灵魂的巫术所震慑,他们像着了魔似的停下了步子,又跟丢了魂似的露出了满脸困惑之色。
察觉到这些人的异常反应,利亚德林不禁高声喊道:“快把药嚼了!”
他的话尚未说完,敌人射出的箭矢便撂倒了几个人,还有几支箭则在半空中失去了准头,原来是奥拉的一通快箭连射将它们一一截落。这不可思议的箭术,让本以为必中对手的几个敌人怔在了当场,也进一步摧垮了他们对游隼的信心。而随着一颗颗药丸被嚼碎咽下,险些被敌人逆转的夜莺众已经在间不容发的时间里调整完毕,只是重新投入战局的那些人似乎被某样物质滤除了情感——他们的脸上少了愤恨的神情,但攻击却变得更为坚定有序。
“他们是怎么了?”
身处于这样的同伴之间,奥拉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知道最好的射手必须摒弃过激的情感,但是这些人的反应却明显失常了。奥拉又转而瞧向了利亚德林,结果发现身边这位年逾五十的法师,居然一脸羞惭地避开了自己的视线。
同一时刻,躲在秃树后的光头巫师松脱了被自己紧拽不放的姑娘。他像被触到了一段可怕的回忆,又像被彻底颠覆了观念那般直愣愣地瞧着眼中滴着血泪,又软倒在自己脚边的女人。
“人的意志不能完全左右物质……不能……左右物质……”那光头巫师喃喃道。
他的话对很多人而言无异于呓语,但利亚德林却知道自己要是和这个巫师易地而处的话,一定也会陷入绝望——曾有一段时间,人把意志看得很重,认为够强的意志便能左右一切,魔法便因此而兴盛。但随着知识的扩展,人又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思维产物偏偏受制于一颗物质存在的头脑,又仅需少量的药物便足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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