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细的告诉容吟霜,两队车马从茶楼门前的朱雀街上经过,送葬的人排了好长好长的队伍,锣鼓敲个不停,宝叔指着棺木后头,由两个人抬着的那块黑底白字的匾额说道:“看见没有,那块匾额就是由烈女祠发出来的,听说御史大夫将她女儿的事已经上报了朝廷,再过几天,朝廷就会着礼部给李小姐建贞洁牌坊了。”
容吟霜顺着宝叔指的看去,只见匾额上写着四个大字:贞洁烈女。
所有人都认为,李小姐死的其所,死的壮烈,死的贞洁,可是容吟霜却觉得很是悲哀,在这个世道,一个女人的价值就在于她贞洁不贞洁,而每个人对贞洁的定义都不一样,于是就用最严厉的标准要求着每个女人。
叹了口气,正要回去,可耳廓微动,她似乎听见了一阵接一阵的喘、息声,那声音闷闷的,很轻,可是确实存在着,伴随着那种喘、息,还有一些不合时宜的敲击声。
容吟霜站在人声鼎沸的街边,四处搜寻都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忽然将目光落在那硕大的,披着白绸的棺木之上,若有所思的跟着棺木走了好一会儿,她这才确定声音是从棺木里传出来的。
当即加快了脚步,又走上前去听了个仔细,这一回她再也不怀疑了。跑到了那放着棺木的车驾旁拍打道:
“停!停下!快停下!棺木里有人,她还没死!快停下呀!”
因为容吟霜突然闯出来的阻拦,让李家的送葬队伍全都停了下来,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只见他穿着一身缟素,头上带着白布,手里捧着一只女儿家用的妆奁盒,蹙眉怒斥:
“你喊什么?人死为大,你这女人也忒莽撞了,快走,否则出兵拿你!”
容吟霜看他的装束就猜到这个定是御史大夫,走到他面前说道:“快,快开棺,你女儿还活着,她还有气,快把棺材打开,否则她就要憋死了。”
“……”御史大夫像是看疯婆子似的看着她,怒道:“胡说八道,我女儿早就死在了土匪寨,我亲眼看见她断气,你休要再纠缠了,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来人,把这疯婆子架走!”
容吟霜被两个人架着无法再上前,容吟霜奋力挣扎,可女人家的力气终归比不上男人,她双手被架着也无法动用道术,被两个壮汉猛地一摔,她就摔了一个坐墩,眼睁睁的看着送葬队伍越走越远。
耳中那近乎求救的喘、息与敲击声挥之不去,人肯定没死,既然知道她没死,那么她就不可能见死不救,转身跑回茶楼,拿了桃木剑与铜葫芦,宝叔问她去哪里,她也没有回一句,就埋头冲了出去。
她没有学过轻功,只能让自己接着修为一路跑过去。
幸好送葬的队伍很闹腾,她无须特意打探就能知道他们行进的方向。
李家并没有把李小姐葬去西山坟园,而是把她葬在郊外一片翠竹林间,御史大夫一边替女儿将纸钱撒向半空,一边嘴里念叨着一些文人才听得懂的诗句。
容吟霜躲在竹林后头,看着李家的人将棺材抬下了早就挖好的坑中,而所有的仪式在实行的时候,那嘈杂的锣鼓哀乐声竟然丝毫都未曾停歇,仿佛刻意隐藏着什么声音似的。
棺材下葬之后,李家的亲属就开始磕头献礼,一个赶一个做完之后,李大人就让人开始填土,一旦填土,送葬仪式就宣告结束,他亲自将先前捧在手中的妆奁盒送入了坑中,然后又在上头撒了好些纸钱。
容吟霜在竹林后看的焦急,眼看那土就快把棺材湮没了,那喘、息声越来越弱,也不知还能撑多久,正想不顾一切冲上去,最多耗费多些修为,把他们都定身好了。
可是刚要走,却觉得肩膀被人拍住,容吟霜大惊往后看去,只见满头白发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对她比了个噤声与稍安勿躁的手势。
就在这时,李大人已经带着送葬队伍原路返回了,留下两个家丁在这里填土。
容吟霜又想上前,那老者依旧按住她不让她动,只见他白衣广袖,就像那年画中的神仙般仙风道骨,只见他大手一挥,天地间却是突然袭来一阵狂风,吹得竹林叶子沙沙作响,吹得地上的明黄纸钱飘舞半空。
埋土的两个下人面面相觑,原本心里就犯怵,如今大风一起他们更是害怕,也不一铲子一铲子的挖了,干脆将泥土全都推到上面,也不顾是否填的结实,草草的干着活儿。
老者又是一挥手,天地间乌云密布,这下两个家丁再也不敢多逗留片刻了,惊慌失措的扔了铲子拔腿就跑。
容吟霜对这老者的法术表示敬佩,正看着他发呆,只见那老者一个爆栗就凿在她的脑门上,洪亮的声音就此响起:
“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要去救人吗?”
容吟霜这才想起这回事,顾不上请教,一溜烟的就跑到了那坟前,先是用手刨,后来发现效率太慢,就跑过去捡起那两个家丁逃跑时丢下的铲子,用尽全力,想将盖在棺材上的泥土铲走。
可是她毕竟气力有限,铲了好一会儿,也只是去了个坟头。
“用点力,没吃饭吗?”
老者站在一旁,淡定自若的指挥。
“是。我已经……很用力了。”容吟霜一直喘气,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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