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说到,凤姐分析完绣春囊非自己之物的第一条理由后,见王夫人榆木疙瘩脑袋尚未反应过来,于是凤姐又沉着冷静接着向王夫人申述第二条理由,我们继续接着往下看原文:
【“二者,这东西也不是常带着的,我纵有,也只好在家里,焉肯带在身上各处去?况且又在园里去,个个姊妹我们都肯拉拉扯扯,倘或露出来,不但在姊妹前,就是奴才看见,我有什么意思?我虽年轻不尊重,亦不能糊涂至此。”】
凤姐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退一步说,这东西即便是我的,也只能放在房间里,不会带在身上。为什么我不会带在身上呢?因为在大观园里,大家拉拉扯扯,很可能露出来或掉下来,不管是谁看到都不好呀。
“我就年轻不尊重,也不能糊涂至此。”:凤姐的意思是说,我是荣府女总管,我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不是个个男人我都肯随便就黏黏糊糊的。
凤姐上述申辩理由,暗地里将了王夫人一军:我也和你一样是王府的千金小姐出身,受过大家族的教育,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有违身份,丢王家脸的事呢?
此时只见只见凤姐虽双膝跪下,但智慧、眼力、言辞依然挺立,与王夫人毫无理智气急败坏正好相形,二人高下立见。
那么,接下来凤姐还将怎样来为自己冷静陈述辩白,让王夫人简单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呢?
面对急匆匆兴师问罪而来的王夫人,凤姐并不急于辩解,而是一条一条摆事实,讲道理,她条分缕析讲了两条理由来说明绣春囊非她之物之后,紧接着凤姐又讲了两条理由来说明绣春囊另有其主。
我们继续接着往下看原文:
【“三则,论主子内,我是年轻媳妇,算起奴才来,比我更年轻的又不止一个人了。况且她们也常进园,晚间各人家去,焉知不是她们身上的?”】
凤姐把怀疑范围扩大到奴才。凤姐的理由之三就是,这绣春囊有可能是奴才下人们的。
【“四则,除我常在在园里之外,还有那边太太常带过几个小姨娘来,如嫣红翠云等,皆系年轻侍妾,她们更该有这个了。还有那边珍大嫂子,她也不算甚老,她也常带过佩凤等人来,又焉知不是她们的?”】
凤姐接着把怀疑范围延伸至主子层面。
“那边太太”:指贾赦的正室邢夫人。
“嫣红、翠云”:“嫣红、翠云”顾名思义给人花红柳绿之意,这二人可都是那个好色的贾赦的小妾。
年迈的贾赦总是左一个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的把年轻有姿色的女子娶在自己屋里,而她的正室邢夫人不但听之任之,还主动帮助丈夫纳妾,就像贾母说她的“你倒也三从四德,只是这贤惠也太过了”,所以凤姐分析到贾赦的小妾们更有可能有这个东西。
另外凤姐还认为,尤氏年龄也不大,况且她的丈夫贾珍又是那副高乐德行,她也有可能有这个东西。
虽然凤姐是王夫人的亲侄女,但在贾府那个龙潭虎穴的是非之地,还是逃脱不了老是被人怀疑的宿命。
骨子里其实很传统的王熙凤貌似给人轻薄印象,也正因为如此,王夫人因她“风声不雅”,所以一遇到这些黄色花边新闻,就会想到她。
这也由不得王夫人不那么想,你看王熙凤在贾瑞面前,她不也是颇具娼妓手段,才会把瑞哥迷的神魂颠倒吗?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罢了。
言归正传,那么,在凤姐条分缕析、言简意赅、摆事实讲道理讲了那么多绣春囊不是自己的理由后,凤姐在领导王夫人面前把一切误会澄清了吗?
终不知端的,且听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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