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媗酝酿了情绪,瞬间大哭出声:“啊啊——”这一瞬间响彻凤王府。
凤金猊怒然而瞪,她却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呜咽道:“呜呜,圣人美德有曰怜香惜玉、尊老爱幼、助人为乐,你怎么可以欺负我这个亲娘不在亲爹不养的弱质女流……”
“别哭了!”凤金猊沉声喝道。
华锦媗继续抱着他的大腿哭个不停,凤金猊于是挑眉冷笑道:“再哭就把拳头塞进你嘴巴。”
哭声与纠缠戛然而止。
华锦媗拂袖起身,身姿轻盈地走到坑座前,撩起裙摆入座,慢条斯理地理了理鬓发垂的丝绦,正色道:“凤金猊,不如你开个条件吧,反正我是要定地图的。”
陆宝玉目瞪口呆地看着窗棂前日光中表情瞬息万变的华锦媗。原来这才是她的本性?哭闹随性,神态魅惑,狡黠如狐,无端引人遐想却又诡秘异常。这一切,莫非表弟早就清楚,故而从头到尾才没让过她!
凤金猊哼了一声,自然摸透她这十足的恶人无胆。他也走向坑座,直接一屁股坐上软榻,双腿抬起架在茶桌上,端起茶盏,却只沾了沾唇就扬手泼出去,“茶冷了,去给本少爷重沏!”
华锦媗挑眉:“你的条件就这么简单?”
“先把本少爷伺候高兴了,再来谈条件。”凤金猊把玩着空茶盏,神色轻慢。
华锦媗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凤少爷,别趁机得寸进尺,小心后悔莫及。”
“既然得寸进尺就得趁机。本少爷一时间渴得忘记什么,不晓得后悔莫及的会是谁呀?”凤金猊毫不客气,有种小人得志。须不知此时一话,导致数年后追妻之路是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华锦媗面带浅笑,直接扭头直视凤金猊,就这样对望片刻,“我可以从你这里亲口问出,也可以从你这里撒网追查。凤少爷,谢谢你的千年参茶跟暖玉泉,告辞免送。”
凤金猊扬眉一瞥,“查?你查得到吗?估计要查一年半载吧?即便查到,机关重重守卫森严,你也进不去看不到。本公子非常好奇,你又不打仗,要这些地图做——”
她头也不回地截话:“读万卷书,自然是为了行万里路!凤金猊,你不说我也知道这地图就藏在这凤府中。”
凤金猊动作僵怔,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站住!你怎么知道?”
华锦媗的背影顿了下,缓慢地转回头去,扬了扬眉,挑衅的笑眸,那白皙秀美的容颜仿佛融了霜白的月光,眉清目秀犹若春日里的一瓣雪白梨花,灵秀中透着三分狡黠,直接深深刺入他的眼底。
凤金猊觉得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将他的心脏攥紧了,呼吸猛窒,竟就这样呆呆地站着不动。
华锦媗负手而立,瞬间气宇森然,一如当日燕翠酒楼的天人之姿:“我原本觉得让你画幅地图只是小事而已,但你说要查一年半载,可见这事牵涉略深。机关重重守卫森严,我进不去也看不见——这‘事’跟物有关。‘打仗’‘地图’——明显是指军事地形图。既然你凤金猊能出入自由地看见,而凤王府又恰巧是军政世家,我自然是猜你家有幅地图而你曾看过,不是吗?”
凤金猊嘴角一动,沉吟片刻,艳若春花的容颜上浮起不屑:“你倒挺聪明的。本少爷确实是从我父王书房中所挂的军事政图见到,但那里你敢进去吗?若是被人知道你擅闯军事政地,只怕国辅府再有能耐,也得落个叛国罪。”
华锦媗神色安定。国辅府即便是被株连九族,她是连眼皮都懒得眨动半下,但涉及到华凤池和华离羽,她确实会顾虑几分。
凤金猊踱步走到她跟前,双眸中精光大作,凌厉至极地射向华锦媗,气势之盛,仿若烈火熊焰直卷而来,“地图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可以带你去书房,保你安然无恙,但你得无条件答应我做三件事。”
华锦媗坦然迎视,唇边自始至终挂着一抹微笑:“哪三件?”
凤金猊脸上露出一抹恶意的笑,意欲一雪前耻:“第一件,以后每次见到本公子都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金猊哥哥’,本公子的茶由你沏,肩膀酸了由你捶,衣服脏了由你洗,要是走路累了——哼,你都得背。其他两件,以后想到再说。”
如此屈辱的条约,他就不信她还能稳得住。
果然,华锦媗将目光阴阴地扫过他的面部,下一刻——蓦然变脸,笑容可掬的唤道:“奴家遵命,亲爱的金~猊~哥~哥……”语调抑扬顿挫,娇弱莺啼,声线甜腻到身为无关人士的陆宝玉都浑身打颤抖如落叶,更别想那鸡皮疙瘩乱起的凤金猊,立即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的吼一声:“不许用这样的语气喊我!”
华锦媗顿时肃面道:“行,这算你的第二个条件。如你所愿,本小姐不喊了。”
“你——”凤金猊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差点儿没憋死自己,亏了!
片刻后,凤金猊带着华锦媗来到后院把守森严的书房,薄唇紧咬,透露出他看似赢了一局却憋得心脏脾肺俱伤的郁闷。陆宝玉禁不住叹道:一物降一物,古人诚不欺也。
凤金猊伸手推开一扇沉重的木门后,这声“吱呀”沉响,似乎唤醒了房内的清冷,携带着墨香的风扑面而来。
华锦媗恍如站在海滩上,面对着浩瀚的大海。此时,映入她眼帘的是数不胜数的书架,琳琅满目的竹简与书籍。右脚踏入的一刹那,时间交错,那些年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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