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述说要考公务员的事情,我便问道:“你有数过你考了多少次了吗?”在我的印象当中,他无论是公务员还是事业单位都考了很多次,但是没有一次进入到体检环节。
我这般的泼冷水,周麟依然毫不在意,“万一这次我就进了呢?就跟买彩票一样。不去考考,连进的机会都没有。”
“但彩票买一张就是两三块钱,你考一次试,就要交100块钱,还有平时的教辅书籍等等费用。”我便劝道:“你拿这些钱,还不如去人才市场,换一个企业的工作。”
“我也在企业做过呀。”他反驳道:“我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外贸公司上班,负责销售led。但是销量不好,我的工资从三千变成两千,最后直接变成一千,还要自费打国外电话的钱。其实在企业,那些老板都恨不得剥削员工每一滴血,榨取每一点的利用价值。”
他一旦认准了理,基本撞到南墙都不会回头。我问道:“如果这次你还考不上公务员,你是不是还要继续呢?”
周麟表现得自信满满,“我打算报班,我看了,有一个培训机构的课程不错。”
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公务员的培训班是极其的贵,少则一万,多则七八万。
“只是需要五万块,根据协议,如果不过就退三万。”他难为情的笑道:“我手头上有两万多,再选个分期付款,最后向父母借一点,应该能凑够五万。”
“你疯了吧!”我惊呼道。在广州,五万虽不是个天文数字,但是就为了那十多天的课,要花去五万,想想都觉得万分可怕。
周麟一旦认了死理,多少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干脆咬咬牙,“不就是五万块。如果我真进了编制,那这钱也很值得。舍不得孩子,连狼都套不回来!”
他的想法真够疯了,一旦付了费,必须得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才会斩获一线的生机。我凑近一点,提议道:“你怎么不向马皇天借一点。只要你说,他向来仗义,一定会借给你。”
他立即拒绝:“我才不要。我干嘛要向富二代借钱?”
“别这么见外,他好歹也是我们的兄弟不是?”我劝道。
他撇过头,没有说话,似乎还生着一些气。
我很清楚,周麟愤恨的并不是马皇天这个人,而是他们两个的家世背景。周麟家境最不好,自然很难与花钱大手大脚的马皇天玩在一块。所以在我们这几个兄弟当中,这两人关系倒是最薄弱的。
“我这次一定要考上公务员,我就是想给我局长还有那些关系户看看,我可以凭借我自己的本事就能进编制。”周麟放在桌子上的手,拳头渐渐的握紧。
我可以感觉到,那股巨大的执念在他的脑子当中迅生根,将其他一切想法都排斥得干干净净。他就如同为这个目的而生一般。
他咬紧牙关,那些话语简直就像是被硬生生的挤出来的一般,“总之就是不能让这些人看扁我!我一定是要出人头地,让这些人统统抖滚一边去。”
后面由于时间很晚,我们两人就离开了夜宵摊点。
我坐公交车回去,一路都在想着周麟那疯狂的成功学。为了考上公务员,他恐怕会牺牲更多的钱。但一将成名万骨枯,为了出人头地,他已无后路可退。
回到出租屋,我重重的坐在床上,驼着背,双手搭在膝盖上,微微抬着头,看着那半米来高的镜子。愁云惨淡已经成为了习惯,很少能真心展露出笑容,当然更多的是眼眸,快变成木刻似的间或一圈。
我只是不清楚,所谓的成功又是什么?
想一想,我们来到广州,看到的是无限的奢华,无尽的机会。很快,我们这些来自三四线城市的人立刻加入到广州当中,期望用自己的双手,挖掘自己的第一桶金。
然而现实却冰冷的如同一个耳光。我们看到了最奢华的广州,却没有看到广州在物价、压力方面排在全国前十。成功的骗局过不了多久就被撕破,我们沦为了搬砖的民工,为上层人士添砖加瓦,这就是现实。
我想到了周麟。他一直芥蒂是聘用制的身份,做着七八个人的工作,却拿着微乎其微的薪水。所以他一直都渴望靠近公务员,用大把大把的钱砸进培训班,换取一层看似光鲜亮丽的编制外衣。
这就是所谓的成功。好像我们又偷换了一层概念,以往我们想的成功是类似成为马云这样叱咤风云的人物,然而现在我们要的成功,就是享受与广州本地市民同等的待遇。
成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廉价?
我所以才感到一阵迷茫,不知道自己坚持的到底对不对。我已经不太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来到广州,是因为想要闯荡,还是为了和顾闻笛在一起?反正那时候想的还是很朴素,很纯真。
一番心酸的工作之后,换来的朝九晚五的忙忙碌碌、披星戴月的碌碌无为。淘掉了年少的朴素,得到了假正经似的成熟。
我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还得处理公司的税务。比起这个,我更是担忧该如何与那几个老同事相处。
8月27日又以一段奔波的拥挤地铁之旅开始。来到了公司,我还没有来得及喘过气,就被黄姐叫到办公室当中。
“这个月的账务你得好好审了,许总将税务的难题交给你。你年轻,思路活,肯定能找到办法解决的。”黄姐一脸慈祥的说道,犹如她一旁窗外透进来的和煦阳光。
“我虽然想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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