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卫世子两个当事人各怀心思。
卫疆看着眼前孤傲冷清的云浅,心头的第一反应是,原来她不只是适合红色,这一身素色衣裳,站在雪地里,让他有种此场大雪就是为她而落的错觉。
卫疆的心口似乎被什么东西猛的击中一般,沉沉的陷了进去,三年后她那副模样实在是难以将她与跟前之人重合。
两日前,当他醒来的时候,疯了一般的大声呼喊救命,前世世子夫人走后,他被父亲卫候爷责罚跪在祠堂里忏悔时,眼前的屋顶突的落下一片砖瓦,他惊恐的抬头来不及开口,就被砖瓦埋进,当时只觉的很痛,连一声呼叫都没来得及便命丧黄泉,随着世子夫人去了。
他以为是真的死了,可当他发现自己不但没死,还回到了三年之前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要让云浅,让云赫,让云府害了他的人都不得好过。
说来也巧,重生的时间刚好是他与云浅订婚的时候。
要实现自己的报复,必须得让云浅再次嫁给他,今日他特特来的很早,甚至婚书上按手印的时间都比前世提前来,为的就是万无一失。
可没想到途中却出了一点意外。
云府的云倾姑娘找到他,传话说云浅想见他,此事倒与前世一样,他虽然后来很讨厌云浅,可当初在雪地里与她互许终身的情景,他一直没忘,当时的她就如冬季里一株怒放的腊梅,他怎么会忘记。
脑海里关于那一抹红衣的印象太深,以至于云倾姑娘穿着红色斗篷出现时,他一时竟没去瞧仔细就抓住了对方的手。
云倾姑娘惊吓的后退,却是脚底一滑跌坐在了积雪之中,那般惊吓之中楚楚可怜的模样,他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将云倾温柔的扶了起来,也就是那么一扶,就刚好被前来的几位少爷撞见了。
云赫那粗人还是与前世一样,由不得他半分解释便动手将他擒住,一路送到了老夫人的跟前。
“卫世子为何会去内院?是嫌我前厅容不下世子?”
听完七少爷的话,还有三少爷与四少爷作证,卫疆去后院与云倾私会的误会,突然就成了板上钉钉的私会,老夫人顿时气的头又开始疼,冷冰冰的话说出来,没给候府留一丝情面,她就知道候府如今是连着品德一起败落了。
“莫是有误会。”
“云夫人......”候夫人急得大冬天的冒冷汗,她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还是候府占优势,转眼间就成了罪人,虽说她知道世子是个多情之人,可如今是在什么地方,该做什么事,她相信以世子的头脑绝对不会犯错的。
“误会?人都带来了,何来误会?”云夫人猛的打断候夫人的话,转头就骂向云倾。
“浅丫头可是你的姐姐啊,你就忍心吗?你可知道她跪在冰天雪地里求了我半天,对你们的事只字不提,心里得有多苦。”
云倾虽不知云浅求了什么事,但被祖母如此一呵斥,本来胆子就小,顿时吓得跪在地上抓住云浅的裙摆,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姐姐,您是知道的,这都是误会,是姐姐要见世子的,并非妹妹,你快与他们说清楚可好?”
“倾妹妹,我何曾对你说过要见?”
云浅话语冷冰冰的,眼神也如冰雪冷的没有一丝感情,想必世子能去梅园找她,也是云倾对他说了云浅想见世子。
前世云浅爱世子爱得头脑发热,定不会去在乎这些,可现在她就在乎了。
“姐姐?”
云倾脸色煞白。
“世子可还有话说?”
云夫人气得恨不得马上撕了那纸婚书,但毕竟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多少给候府留了情面,这番客气的问话,只求一个好聚好散。
“老夫人放心,我会负责的。”
卫疆这才从云浅的身上收回目光,面对众人极为平静的说道,仿佛如今弄的大家一团乱的事情,在他眼里并不是一件难事。
事情已然这样了,他负责就是。
“如何负责?”
众人皆是愣住,老夫人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晚辈对云浅姑娘是真心诚意的,云浅也是晚辈心中未来的世子夫人,此位置任何人都不可能动摇,只是适才晚辈无意中冒犯了云倾姑娘,不想竟毁了云倾姑娘的名声,晚辈自然会负责,所以恳请老夫人成全,到时两位云姑娘到了候府依然是姐妹。”他不明白这些人紧张什么,出了事情解决便是,云倾的名声毁了,他两个一起娶了便是,这有何难?
卫疆的话说完,周遭只剩下呼啸的风雪声,云浅嘴角有一抹淡的几乎看不出的冷笑,三年后他的那副模样,并非是他变了,而是他原本就是这般无耻。
沉寂了片刻,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离卫疆最近的四少爷,四少爷为三夫人唐氏所出,性子多少遗传了母亲,平日最是爱憎分明,听到卫疆说出这么一句混账的话,一时没忍住当场就给了卫疆一巴掌。
“你莫是真将自己当个人看了?”
四少爷这一巴掌异常清脆,众人终于醒过了神。
候夫人脚一跺,狠狠地指着四少爷云鹏:“好生说话不行吗?怎就动手了?”
“这算是轻的了!”
“没将他那脸皮撕下来就算是轻的了。”
云赫气得跳脚,要是自己离卫疆近,那巴掌一定会让他满地找牙。
想的倒挺美的。
还要两个都娶了。
他当我云府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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