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崩溃地嚎啕大哭。
不过,不必要的恻隐之心只会招致麻烦,所以就算良心稍有不安,他也毫不犹豫地回答。
“不行!拿银子换药,不然免谈。”
胖老板托着下巴,半闭着眼睛,不再搭理少年。
少年抿紧了双唇,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神情绝望至极,整张脸毫无血色可言。
“喂,小鬼!”胖老板敲了敲柜台,倏然出声。
少年的眸子骤亮,一脸期待地看向那胖老板,只不过胖老板嘴里说出来的话,并不是他希望的那样。
“赶紧儿把你爹带出去,可别待会死我这药铺里,白白沾上了晦气。”
一句话轻描淡写的话,成为了压垮少年的最后一根稻草,压抑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哆嗦着身体把男人背到背上,冲着那胖老板怒吼了一句:“我爹这一辈子,扶危济困,救死扶伤,是个行端坐正的大善人!大英雄!跟你这种只知道银子的人不一样!我会带我爹走,不过不是因为怕给你带来晦气,而是因为你这里早就被肮脏的铜臭味污染!我不希望……我不希望我爹沾上你的铜臭味而已!”
吼完这些话,少年就背着男人走出了药铺的大门,步履虽蹒跚,但却无比坚定。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小鬼,总归是被赶出去,非要狡辩个什么劲呢。”胖老板双手托着腮,不太高兴地嘀咕着。
不过话虽这么说,少年那张泪痕遍布的脸却是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不去……
“诶,你看那边那个小孩,看着好可怜啊!”
“是啊,会不会是缺银子啊?要不咱们资助点?”
“资助什么呀,你没看见他背上背的那个男人么?宁咏歌!那个叛国贼!要不是因为他,怎么会发生战乱?虽然现在战乱已经平息,但是有多少家庭还在颠沛流离?这可都是因为他!”
“什么?原来是他啊!那咱们快去禀告官府啊!”
“嗨,报什么官啊?你没听说吗?今日将军来此,虽未将宁咏歌当场击杀,却也将他重伤,没人救助的话,根本活不了多久!”
“那……干嘛不直接杀掉呢?”
“哎呀真笨,朝廷这是什么意思还看不出来么?放饵钓鱼呢!就为了抓些叛贼余党!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帮助他的,只能是叛党余孽!”
“天……天哪!那我们赶紧离远点!万一被误会就不好了!”
“是啊是啊,快走!”
……
声音不加遮掩,丝毫不落地传到了少年和男人耳中,少年的双肩颤动了几下,却又很快恢复正常。
类似的话,他已经听过无数遍了,比起最初的冲动与怒不可恕,现在的他,已经从容到可以当做是没有听到了。
反正,他也救不了自己的爹,去争论那些无聊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呢?
少年耷拉着脑袋,迈着缓慢的步伐,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更不知道该怎么办,父亲的生命在流逝,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呼……钟儿,停下来吧……今天的夜空……很美,我想……赏会星星。”
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少年的身体微僵,最终没有反驳些什么,乖乖地停下了脚步。
他把身上本就单薄的衣服扯下了一块铺在男人身底,自己蜷缩成了一小团,怔怔地望着夜空出神。
“真美啊……就像你娘一样……”
男人躺在地上望着那璀璨星空,精神竟渐渐清明起来,就连力气也恢复了些许。
男人知道,这是踏上黄泉路前的回光返照。
他用力半支起身体,伸手抚上了少年的脑袋,“钟儿,爹对不住你,爹实在是太想念你娘了,所以只能……先行一步了……”
少年的身体一瞬间变得很僵硬,爹爹的大手一如既往的温柔,但却没有了曾经的温度,变得冰冷,僵硬。
少年瘪了瘪嘴,终究还是忍不住,扑进男人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少年名叫宁钟,宁咏歌的宁,钟凝星的钟。
虽然名字起的有些随便,但是宁钟并不介意,因为爹爹说过,姓名是因为人格才变得有意义,当个好人,留下的便是善名,当个恶人,留下的便是恶名。
听爹说,娘是这世间最美丽的女子,无论是才情还是性情,都是天下一绝。
可惜自古美人多短命,在宁钟还没记事的时候,上天就收走了他的娘亲,爹爹郁郁寡欢了许久,每日与酒相伴,后来还是因为宁钟疏于照顾得了一场重病,险些命丧黄泉,宁咏歌才不得不从悲痛中走了出来,重面生活。
等宁钟记事之后,他们会经常去娘亲的坟头坐一坐,说说话,宁咏歌总是会说宁钟这臭小子如何不省心,宁钟则是会吐槽自己的爹又做了什么蠢事,年年皆如此,爷俩一直相伴在一起,倒是冲淡了钟凝星去世的悲伤。
渐渐地,那个爱管闲事的爹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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