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据说二位的好事也不远了。”他轻描淡写。
苏棠的反应有点激烈,急忙道:“我才不嫁他这个假……江湖骗子。”
方重衣:“……”
他神色淡淡似毫不在意,却扬手指了个最远的席位,要苏棠推他过去。两人争执了几句,忽地发现王爷人影都没了。
方才,似乎有管家来和他通报什么。
*
“迎亲的来啦!”嘹亮的声音划破了喧嚣,忙碌而嘈杂的沈府寂静了一瞬,继而更加热闹。
此时的沈宁欢独自坐在屋子里,手心里全是汗水。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几位喜娘鱼贯而入。
“王妃大喜。”
行完了大礼,她们齐齐拥上来再次给她整理妆发,最后将一柄绢丝描金团扇塞进她手里,严肃叮嘱道:“这一路上都得用它遮面,入了洞房才能由夫君却扇。”
沈宁欢听得头都大了,这会儿到晚上一直举着扇子,手岂不是要断?!
还不等她细想,已经被喜娘们簇拥着走出去。
新娘出嫁前,要先去和父母拜别,这条路她走了十几年,闭着眼睛都不会错,可今天居然磕绊了三次,扇子也差点掉地上。
沈知行和顾氏端坐在厅堂。沈宁欢进门一见着这场面,鼻子发酸,眼前顿时模糊了。兰鸢端了茶水来,她接过,给父亲母亲奉茶。
向来沉默的沈父眼睛也红红的,接过茶,只象征性抿了小口。反倒是顾氏,一大早忙里忙外,口干舌燥的,当即咕嘟喝了三大口,大大咧咧道:“哭个什么呀,才隔几条街?”
沈宁欢怕妆花了,小心翼翼拭去眼泪,笑着点头。
拜别父母,她在喜娘和侍女们的拥簇下往大门走。过垂花门时唐音也来了,在身边悄悄握住她的手,多少让她心里安稳些。
行至大门时,唐音小声道:“王爷在赶来的路上。”
什么?沈宁欢心头一紧,他他他来了?原本定了是媒人来迎亲,她以为方长弈还被关着,就算放出来了,招呼客人都来不及。
他居然跑来了?
迎亲的队伍静候在门外,隆重壮观,从沈府大门排到街尾。金玉琳琅的轿辇静静停放着,轿帏上绣着精巧的丹凤朝阳。
还没走几步,气氛却陡然肃静,身侧的人齐齐行礼。她偷偷移开扇子,看见远处有人纵马而来,绛色衣摆被风扬起,雍容大气之下更添几分潇洒。
沈宁欢低下头,慌不择路上了轿辇,怂得不敢多看一眼。
她一个人在轿子里边,也不知方长弈会不会向自己走来,好半天才想起可以不用举扇子这回事儿。刚放下团扇,便听见轿外有渐近的脚步声,人群寂静,因此分外明晰。
方长弈在轿门前停步,一旁的喜娘干瞪眼着急,想开口提醒,又不敢多言。
“宁欢。”
声音温柔宁静,和往常一般无二。她听到这声呼唤,绷紧的心弦忽而就放松下来,像冬天围在暖意融融的火炉边一样安稳。
沈宁欢知道此时还不能相见,下意识伸出手去。隔着一幕轿帘,两人的手心有灵犀握在一起。
方长弈笑着给她暖了暖手,轻声道:“我在。”
“嗯。”
说罢他回头,利落上马,安静的长街又陡然热闹沸腾起来,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出发了。
佑亲王在京城是个谜一般的存在,传他美如神祇或凶如恶鬼的都有,形象千变万化多姿多彩,因此也被当成了万金油来使。形容谁家儿郎长得好看的时候,大家就会拖他出来打比方,嘴上过过瘾蹭点儿光。家里熊孩子惹事不听话的时候,还是把他祭出来,只要吓唬一句王爷抓你去做长工,孩子立刻老实。
这般实用,也算是为百姓造福了。
这次迎亲,大家难得能看到王爷真容,纷纷从家里跑出来,有的妇人菜炒了一半,手上还抓着锅铲。看了才知道,分明翩翩君子温润如玉,那模样真就像话本里的神仙公子一般,什么凶如恶鬼呀?好些姑娘哀怨又羡慕地往轿辇张望。
迎亲队伍要把石原坊、平景桥和聚林苑全数绕一遍才成,轿子里的沈宁欢坐久觉得无聊,掀开一道缝隙偷看,街边全是黑压压的人群。
临近黄昏的时候,声势浩大的队伍在王府门前停下来。方长弈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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