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如潺潺清泉。
“今日也辛苦林公子了。”沈宁欢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相当复杂,那么多字据,他真的应付得过来吗?
片刻后,又听他低声补充道,“路上小心。”
声音清清淡淡的,又很郑重。那人逆光而立,沈宁欢在昏黄的暮光中瞥见那双深邃的眉眼,又想起刚见面时恍如隔世的眼神。
她没有太过在意,冲他感激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马车行到沈府大门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门口那对石狮子的轮廓都看不清了。沈宁欢带着兰鸢进了门,穿过照壁和前院,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路上安静异常,气氛格外的沉默,她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还未踏进自己的小院,就被父母那里的丫鬟拦下。
“三小姐,老爷和夫人要你去一趟。”
沈宁欢狐疑,现在喊她去会是什么事,难道是婚期定了?
第3章
大厅里的气氛凝固到冰点,桌上的两杯茶水早已放凉。沈知行闭眼靠在太师椅上,沉着脸一言不发,坐在对面的顾氏悄然叹了口气,一向靠花钱就能消解情绪的她如今也烦躁难安,连新买的帝王绿翡翠镯子都有些看不顺眼了。
早上,云如恒和夫人李氏带了几箱赔礼来,委婉地表示俩孩子个性不大合适,婚事先放放,说完,便沉默地离开了,前后总共不过半个时辰。话说得含糊,送来的解婚书却是写得板板正正、一丝不苟。
沈知行微阖着眼,只觉得头昏脑涨,额角突突地跳。近日一来的糟心事实在太多了,最为伤脑筋的还是青竹园被强收一事,若无法按期交货,他真不知朝廷会如何处罚,恐怕,还不只是散财这么简单……想到这里,他又默默把那千刀万剐的佑王骂了一遍。
沈宁欢踏入正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非常丧气。一路上,兰鸢支支吾吾跟她透了些风声,饶是再迟钝,她也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果不其然,一进门便看到桌子上的解婚书。
……云家的解婚书?
沈宁欢有着如梦初醒的失落感。早晨那会儿……自己还在担心连累云家,竟转眼就被撇得干干净净。听闻最近云家和内侍省也有一笔生意,不用说,一定是知道了沈家目前的困境,怕受迁怒,得罪那官老爷。
没想到云家能这么绝情。
“一个姑娘家,这么晚才进家门,像话吗?”沈知行似乎毫不在意女儿当下的情绪,劈头盖脸就是一阵骂。
沈宁欢倒是安心了些,父亲有严重的头风病,她很担心他受不了刺激又犯病,既然还有力气骂她,应当没什么大碍……
“净说些人不爱听的,还嫌我女儿心里不够堵?”顾氏淡淡瞥了他一眼。
说完,她把沈宁欢拉到自己身边,给她整了整衣裳,轻言细语道,“女儿,不难过吧?”
沈宁欢认真想了想,摇头。心情着实被败坏不少,但也不像诗词里说的那样,什么为伊消得人憔悴啊,伤心得死去活来的。
顾氏微微颔首,瞪了一眼桌子上的解婚书,眼中又冒起怒火,“爱退就退!当初求亲的时候,那云二嘴跟抹了蜜似的。可现在连面都不露,就知道装死,真没担当。我们宁欢生得这么好看,又这么懂事,他还配不上呢。”
是啊,那个云祈至少要和自己交代几句话吧,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沈宁欢没多伤心,但失望是肯定有的。
“明儿我们去荣锦街逛逛吧。听说云珍馆新出了一款唇脂,颜色特别正,还有点翠阁,又到了许多漂亮首饰和花钿……想不想再添置些?”
沈宁欢对这哄孩子似的语气感到哭笑不得。她爹看似冷酷严苛,其实对母亲极好,把人宠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以至于母亲到现在都分不清地里韭菜和麦子的区别,也不会什么针线女红,泡茶下厨……只会逛街花银子。
顾氏身上金灿灿的首饰珠宝晃花了沈宁欢的眼睛,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看上去依旧光彩照人。顾氏的娘家是江北有名的望族,她也是家族中最出众的美人,当年求娶的人家几乎踏破门槛。然而她挑夫婿的标准十分简单粗暴,什么都不求,只要模样好看的。因此,当年既没有雄厚家财也未考取功名的沈知行就这样抱得美人归了……
“我要买。”沈宁欢目前花银子的yù_wàng并不强烈,不过娘亲一片好心,怎么能不捧场呢?
“好,这就好。”顾氏见她答应,终于宽心了,脸上笑成一朵花,“对了,把你那奶黄包也带上,看有什么它爱吃的,一起买。”
沈宁欢这下不愿意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它都长成那样了!”
于是,晚间谈话已经由“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嫁”完全歪到了“明日逛街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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