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来的时候厨房里只剩戚弦和江时屿。一高一矮的身影站在洗手台前,一个摘菜一个洗菜。不时两颗脑袋凑在一起说着什么,江时屿仰头笑,用沾着水的手戳戚弦脸颊。
“江时屿!凉死了!”
戚弦生气,江时屿笑得更欢了,“谁让你那么矮,你有本事也来戳我啊!”
江临川眼色沉了沉,拉开推拉门,身子懒洋洋地靠着门框朝那边喊了一声:“戚弦。”
戚弦本来在摘菜,脸上沾了水顺手抹了一下。脸颊瞬间多了一道黑印子。江时屿看见,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戚弦气得作势要打他。
江临川眯了眯眼睛,站直身体,反手一把拉上推拉门。哐当一声响,立时让那边的两个人看过来。
空间里静了一瞬。万年迟钝的江时屿经过几番锤炼,难得敏感地察觉到自家大哥此刻心情有点不好。他清了清嗓子,连手都顾不上去擦,“那什么,剩下的活让老大陪你做吧。我忽然想蹲坑。”
江时屿屏着呼吸走到门口,小心翼翼指了指厨房门,“那个哥,我要出……”
话没说完,江临川就把路让开了。
戚弦看着江临川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自己,心跳难免不受控制地乱跳了几下。两双眼睛都在看着彼此,一时间静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临川几步走过去,在戚弦面前停下脚步。
她扬起脸,眨了眨眼睛。
江临川喉结动了动,缓缓抬手擦掉了她脸上那道不太明显的黑印子。
他拇指温热,动作小心而轻柔。摸着她的脸时有点痒。
戚弦笑着躲了一下。
却不想江临川忽然扣住她的腰,将她抵在了灶台边缘。
“七七。”
她吞了下口水:“……嗯?”
江临川的视线掠过她的眼睛缓缓向下,在那两瓣红唇上定了几秒,才又慢慢移回去。
“以后你除了打江时屿,最好不要跟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戚弦看着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怎么了?”
顿了几秒,一字接一个字地从他口中说出,砸到戚弦心上——
“因为,我不想连亲弟弟的醋都吃。”
——
晚上,戚志诚和商映秋也准时过来了。汪岚像显摆自己闺女似的掰着手指头跟商映秋数戚弦帮了多少忙。
“她一直都跟你亲。今天早早就起床想着过来帮忙。”
汪岚听了十分得意:“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烧了高香,能有这么个儿媳妇?”
商映秋朝戚弦的方面看了一眼,表情忽然一松:“是戚弦有福气。”
自古婆媳关系复杂,这是结婚后避免不了的问题。现在戚弦不会面临这种难题,以后的日子自然会比别人好过不少。
而经过了大半天的酝酿,江时屿终于察觉到江临川是因为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他震惊地看着波澜不惊的男人,有点无语又有点心酸:“你该不会是……”
江临川看他一眼。
江时屿摸了下脖子,几乎要抹泪以证清白:“我和戚弦比亲兄妹还亲兄妹,我说老大你至不至于啊!”
吃飞醋都吃到他这里来了!
江临川绕开他进了厨房,凉凉丢下一句话:“防火防盗防兄弟。”
江时屿:“……”
冬天,不到六点天就已经黑了下去。昏黄的路灯笼罩着道路,光秃秃的枝丫无声诉说着萧条。
江家一片灯火通明。两家人围着餐桌热火朝天地吃着饭。汪岚也不知道是体贴还是在嘲讽,在对对成双的情况下,将三宝放在了唯一单个的江时屿身边。
美其名曰:你俩是同类,应该有共同话题。
江时屿觉得自从老大谈恋爱后,他就变成了从外面捡来的。不只要受着亲哥飞来的横醋,还要忍着亲妈不时的挖苦。
单身怎么了?!
单身就该死吗?!
江时屿恨恨地连续吃了好几块咕咾肉。
“七七还有一年要毕业了吧?有什么打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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