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怕压到他的伤口。“有没有哪里痛?你饿不饿?”陆行朝全身没有一点血色,看得她心疼得不行。
“吟夕。”
“嗯?我在,哥哥,你快躺下,不要勉强自己坐着。我去给你端粥。”
“吟夕。”陆行朝再次打断她,“现在什么时辰?”
陆吟夕看看外面明朗的天空,“约莫是辰时吧。”
陆行朝沉默了。
“怎么了,哥哥?”陆吟夕疑惑着看着他,“你怎么不看我?你……你没事吧?”
“吟夕,”陆行朝转过头,看着她的双眼不再深邃有神,空洞混沌得像两颗挂着霜衣的黑葡萄。“我看不到了。”
“我的眼睛瞎了。”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连吟夕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他的眼睛一片灰败,她无法自欺欺人。
陆吟夕感觉自己的心被挖走一大块,鲜血淋漓。她抖着手碰上陆行朝的眼角,顺着他棱角分明的眉眼来回轻抚。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脆弱,因为她知道陆行朝应该才是最难受的:“怎么会……大夫说,你只有外伤,没有中毒的。”
“不会的,说不定是哥哥你刚醒,所以、所以……你先休息一下,可能就好了。”陆吟夕对医一无所知,开始慌张地胡言乱语。
“不是毒,是蛊虫。南疆蛊虫。”
“蛊虫……就像你放在我体内的那种吗?”
陆行朝点点头。
“哥哥,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和我说?”
“……伤我的人,叫迦楠,南疆圣女。”陆行朝说。
“她就是上辈子暗害你的人。”
上辈子,他花了两年才查出凶手,不得不说南疆圣女的手段非同寻常。
重生之后,陆行朝立刻开始追查迦楠的行踪。他追杀了她整整两年,终于将她诛杀。他记得清清楚楚,他斩下了她的头颅,确保迦南绝不可能有一丝活下来的可能。
但即便如此……迦楠还是没死,甚至从南疆来到了京城。
“别怕,我一定会除掉她,我会保护你。”
陆行朝只说了这么多,便面色苍白咳嗽个不停。
“先别说了,哥哥,你好好休息。”陆吟夕连忙打断他,扶着他躺下。
陆行朝失血过多,加上冷峻的长相,此刻看起来比死人强不到哪去。铺了一席榻的凌乱长发也为他增添了几分病态。她头一次见到陆行朝如此脆弱的一面,内心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戳到,恨不得一直守着他哪也不去。
黑发男人躺下后,睁着无神的双眼‘看’向陆吟夕。
他还握着吟夕的手,吟夕怕扯到他的伤口,想抽出手来,却没抽动。
【……别走。】脑中的低沉声音让陆吟夕呆了一下。
【陪着我。】
“我、我没要走。”陆吟夕哭笑不得,原来他是怕她离开。“你的手心有刀伤,我怕扯破你的伤口。”
细数一下,这似乎是陆行朝第一次和她示弱。这算是撒娇吗?陆吟夕觉得这样的兄长还挺可爱的。但每每视线触及他那双空洞的眸子,她就想落泪。
陆行朝身处一片黑暗之中,紧紧攥着他能接触的唯一温暖——陆吟夕的手。忽然手中的柔荑抽离,他略微无助张皇地伸手去探。下一瞬,他就被环入一个温柔的怀抱之中,被女子甜美的气息包裹。和他想象过的无数次一样,她抚摸他身上的伤痕,用最心疼的语气安慰他。
“没事的,哥哥。”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陪着你。没事的……”还有水滴砸在他的胸口,烫得他一颤。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表情如何,但应该很傻,因为陆吟夕哭得越来越厉害。他静静躺在吟夕的怀里,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平和舒缓,身体沉沉地,不受控制地坠入梦乡。
……
与中毒不同,蛊虫对于大夫来说等同于天方夜谭,更不用说医治。
陆行朝的眼睛变得敏感怕光,只好用黑纱蒙住双眼。陆吟夕衣不解带地守着他,从喂药到更衣都不假人手。
陆简心情差到极点,阴鸷的眼神凉飕飕地锁在陆行朝的身上——对方却看不到。
这日,陆吟夕给陆行朝喂药,勺子凑到青年的薄唇旁,他微启唇,吞咽下苦涩的褐色汤药。那味道又酸又熏人,陆吟夕都有些受不了,他却面不改色,连停顿都没有。
高挺的鼻梁撑起三指宽的黑纱,在脑后打成结。养了一段时日,他已经恢复了血色,唇瓣不再是苍白透明的。遮住他凌厉狭长的双眼后,陆行朝身上只余下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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