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表妹恳求,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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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客厢的途中,乐不可支的徐静书终于笑出声来。
她父亲说过,“人若无癖,不可深交”。照这道理,嗜甜又不肯承认的表哥,应当是个可以信赖的好人吧?
迈着欢快小步回到客厢,意外见到恭候多时的赵荞。
“听说你这几日都被段玉山押着,在万卷楼读书?”赵荞满脸同情地冲上来,摸摸她的脑袋,“憋坏了吧?”
“没有的,读书很好。”
赵荞是个不的笑脸在她眼里根本就是强颜欢笑。她想,定是大哥和段玉山联手压迫,才让可怜的小表妹不得不无奈屈服,还违心说自己喜欢。那俩人简直过分!
“大哥和段玉山就这点讨厌,偏爱押着人读书!”赵荞哼道,“理他们呢!明日我带你出去放风。”
“呃,我……”
赵荞以为她是害怕被责骂,便保证:“放心,万事有我!到时你说是被我强拖去的,他们就只训我,不会说你。”
她神秘兮兮附到徐静书耳旁:“明日大理寺要在菜市口对人处极刑,难得一见的大场面!不看可惜了。”
徐静书愣住:“对谁……处极刑?”
“我家亲戚,原本也是个郡王。做了坏事,从玉牒上除名了。今日下午大理寺在门外起高台公审了他,明日行刑。”
徐静书颤颤垂睫,遮住眼底蹿起的小火苗,小声道:“好,我跟你去。”
她要去亲眼见证那个人的下场。
第七章
为着某个不能被人知道的原因,明日那场处刑徐静书是一定要去看的。
可“逃学”在她心中到底不对,她不敢像赵荞那般说逃就逃。
送走赵荞后,徐静书接连猛灌两杯温水,强按下心中起伏,才垂着脑袋又折回含光院,想当面向段玉山告个假。
但她不知段家规矩严,像段玉山这种还未正式领差事的人,每日需对家中长辈晨昏定省,若无要事不会在外逗留太晚。
含光院在郡王府东面,而她暂居的客厢在西,加上又与赵荞说了会儿话,这一来一去就过了大半个时辰,段玉山已经走了。
平胜道:“表小姐若有急事,不如请大公子派人传话过段府去?”
徐静书打定主意不“出卖”赵荞,到了赵澈跟前只说自己上京后还没到街上瞧过,想出去走走。
她上万卷楼虽才三天,但自律又用功,段玉山在赵澈跟前没少夸。是以赵澈虽觉这要求略突兀,也只当她年纪小偶尔贪玩,便颔首淡声:“带个人在身旁,不要落单。”
知他记着自己之前被拐的经历,徐静书心头泛暖,却又因有所欺瞒而惭愧得抬不起头:“多谢表哥。”
说话间,余光瞥见桌案上那两个盘子。
南枣柿泥糯团连渣都没剩,椒盐栗炒银杏倒是还有少许。口味偏好很明显了。
“只逛逛就回,”徐静书郑重承诺,“到时再过含光院给表哥做吃的。”
她很感谢姑母一家的收留和关照,更感激表哥给机会让她读书。可郡王府内没什么事需她帮手,眼下她也报答不了什么,就想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
赵澈笑笑:“我看起来很贪嘴?”
“没有的,表哥看起来稳重又威风!”徐静书颇为狗腿地奉上溢美之词,才又接着道,“只是我懂的事太少,只会做些甜点零嘴之类,请表哥不要嫌弃。”
“没有嫌弃,但我是大人,不爱吃甜的,”赵澈温声道,“你年纪小,蒙学底子也薄弱,正是该被人照顾着只管专心读书、偶尔玩乐的时候,不必太辛苦。”
“不辛苦!”徐静书抿了抿唇畔笑意,貌似前言不搭后语地软声强调,“我会做甜酱炒榛仁。”
从前世道不好,“糖”对贫家户来说很金贵,一年吃不上几口。但人是会动脑子的,山间花草植株或浆果都现成不花钱,捡合适的种类收集起来炒甜酱,也是能叫人吮指的好滋味。
这是山里人家便宜行事哄小孩儿的吃法,她想赵澈多半没听过。
“什么……甜酱?”赵澈嗓子有点发紧。
徐静书发誓自己看到表哥的耳尖动了动。若不是蒙着锦布条,这会儿一定能看到他眼睛放光!
“榛仁用麻油炸得酥酥的,再炒一味独门甜酱拌上,裹点芝麻或花生碎,又甜又香。若甜酱炒得够好,颜色就金黄透亮,像是……”她瞧瞧四下,“像多宝架第二层,最左边那个小瓶子的颜色!”
她不认得那是琥珀瓶,只是想着赵澈看不见,便仔细说清瓶子所在方位,好叫他明白自己的比喻。
为了方便赵澈,含光院所有东西仍照以往顺序摆放,半点不敢挪动。她这么一说,赵澈就知是像琥珀瓶那般的色泽了。
许多东西若能亲眼看着,或许还不觉有多稀奇,最怕就是想象。
赵澈顺着她的陈述和比喻想着“甜酱炒榛仁”的模样。
琥珀色泽与甜脆口感啊……
“若你坚持要做,”他端起茶盏,不着痕迹地掩饰咽口水的动作,“那我勉强尝尝。总不能辜负你一番心意。”
徐静书看破不说破,乖乖扬起笑脸:“表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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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元年八月初一,午时渐近。
镐京外城东面的菜市口刑场,四周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全都踮着脚望向刑场中。
正中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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