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便去,可莫要再和你堂妹争些无用的事。”
他拉过唐昕揽到身边,附耳低声说道。
这话虽是警告唐昕,但同时展露的姿态已经足够表明他俩之间的亲昵关系。
唐昕微微一笑,深知男人给了面子就要及时揣起来的道理,“那是当然,醉晚是深居简出的闺阁小姐,和我这跑来跑去的野丫头不同,将来说不定是要嫁进大户人家的,我好端端惹她作甚。”
唐醉晚今日穿得颇为干练,闻言眉梢略扬,莞尔道:“堂姐这话说得差了,醉晚也见过几个媒人递的红笺,可毕竟平日耳濡目染,听的都是江湖逸事,对寻常人家的青年才俊,实在提不起兴致。”
唐昕凤目一侧,道:“我可没想到,下头的庄子里还有这么个好女郎。”
唐醉晚柔声道:“山就那么大,庄子上上下下,总不会那么分明。”
唐昕略一思忖,缓缓道:“你弟弟若有你这般心气,倒是好事一桩。”
“我娘身体不好,醉晚与弟弟天生资质有限,习武不力。”
唐醉晚澹然道,“所以也不指望光耀门楣,不至于辱没唐这个姓,就是我等幸事了。”
唐醉晚虽然换了利落打扮,但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看出若她自行过来后山,多费些功夫也能抵达,只是跟着南宫星和唐昕两个江湖武人,想跟上便力有不逮。
所幸唐昕唯恐南宫星帮忙,亦步亦趋守着唐醉晚,稍有点费力的地方,便或搀或抱,帮她通过。
与前山大不相同,一绕过陡峭小道,进入山阴一面,周围就很难再见到扶手所用的木栏,用来落脚的石阶间距也变大不少,断断续续。
虽说随处可见的足印表明这边并非人迹罕至,但南宫星略一打量,就判断出,这边住着的人与其说是隐居,不如说是被放逐。
如果唐炫所猜测的蛊斗一说不假,恐怕,这边就是用来发落失败者的监牢。
有心争上层位子的人一旦落败,往往会比从未争过的人还要低下。
或者,死。
可唐远秋明明是胜利者。
南宫星不懂,这个本该在前山三堂身居高位享受各种荣耀名望,与权力美妙滋味的人,为何会隐居到失败者的家园来养花种菜?唐门有事,唐远秋依然接受差遣,家中亲眷也都在前面安宁生活。
。
为何还要这般自我放逐?“醉晚姑娘,恕在下冒昧,”
南宫星略一犹豫,柔声问道,“唐远秋前辈就只是在这边隐居么?还是说,会与这边住着的其他人来往走动?”
唐醉晚摇了摇头,扶着唐昕的肩头迈上一个颇高石阶,轻喘着答道:“这就不清楚了,醉晚往伯父那边虽说去得多些,可也不常听他说自己的事。”
南宫星忍不住皱眉道:“阿昕,你这位堂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默不作声的闷葫芦么?”
唐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怎么可能,他要年轻十五岁,能跟你找处青楼斗斗床上功夫。姑姑没跟你提过他的fēng_liú韵事么?”
“没有,只说过一些武功和家中处事上的作派。”
南宫星沉吟道,“他当真fēng_liú得很么?”
“fēng_liú这个……哪有男人不fēng_liú。只是他fēng_liú好色得比较突出,当年你爹来这里闹得天翻地覆,也就他说过其实跟你爹挺投缘之类的话。”
唐昕说起自己了解的事情,语调都会上扬几分,显然对自己的本职工作十分自得,“下面院子要是有谁娶了漂……”
话说到这儿,她似乎觉得家丑不宜外扬,黑眸一转,颇为生硬地折开了话题,“别说当年了,就是现在,往后山去给他帮忙的丫鬟,腿脚利落不利落是其次,反正样子得够水灵。”
唐醉晚抬手挥开一段枯枝,轻声道:“伯父还正值壮年,妻妾又不常在身边,请些丫鬟过去帮忙,少不了也要给吃给穿给银子,总不算亏待了她们。”
南宫星方才就想问,左右四下已经没有外人,便道:“醉晚姑娘,听你称呼……你父亲与他是亲兄弟?”
“伯父是家父嫡兄,家父身为三房次子,不曾习武,与伯父即便是亲兄弟,也极少见面,倒不如醉晚与伯父见面更多。”
唐昕在旁突然蹙眉,不知想到了什么,略略侧目打量着唐醉晚,似在苦思冥想回忆当年。
“怎么了?”
南宫星挪到她身边,柔声问道。
“没。”
唐昕应该是不愿当着唐醉晚的面说,简略一带而过。
后山不止荒凉,还极为广阔,其实已经包括唐门所占的山头与整个绵延山脉相连的地方,算算距离,南宫星估摸已经能走到三山之间半途处时,唐醉晚才指着斜前下方一处略有阳光照射的山洼,疲惫道:“那边就是一处,伯父的各处地方,打理得都大同小异。”
“阿昕,你行么?”
南宫星张望一眼,懒得问路,朗声问道。
唐昕心领神会,调息提气,道:“行,若连这点功夫都不剩下,我还是找个隐秘地洞躲起来得好,哪儿还有颜面跟着你跑来跑去。”
“那,醉晚姑娘,得罪了。”
南宫星屈膝躬身,猫腰蹲低。
唐醉晚知道他们是要用轻功避免绕远,微微一笑,过去趴在了南宫星背后,分开裙裤双腿夹住他的腰,略带戏谑道:“唐昕姐姐不怪我得罪就好。”
唐昕也不掩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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