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打消了这个念头。
穆玄是何人?天之骄子,年少有为,集万千荣宠于一身,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而她,却是个朝不保夕、早被人挫骨扬灰的乱臣之女。她凭什么为了一己之私,毁他前程,将他拖入这潭泥淖中。
因阿寿昏迷,无法再赶车,穆玄便专门安排了一路人马护送夭夭回城。夭夭实在过意不去,也不想太麻烦他,正要开口推辞,却见穆玄也跟着钻进了车里,大吃一惊,奇道:“世子不回玄牧军驻地么?”
穆玄极自然的在她对面坐下,面不改色道:“恰好有事要回趟城里。郡主可介再多载我一个?”
夭夭立刻摇头:“不介意不介意。只是我这马车破旧了些,恐怕要委屈世子了。”
穆玄极轻一笑,没再说话。
阮筝策马紧跟在马车旁,耳听着自家将军又在睁着眼说瞎话,老实如他,也不由咂舌感慨,红颜祸水,果真不假。
路上两人谈论起今日遇到的邪祟,夭夭道:“那团黑雾极是腥臭,似乎比袭击圣驾的那只邪物身上的味道更重些,也不知他们之间是否有关联。”
穆玄赞许的望了她一眼,道:“郡主所言不差。能盘踞南郊整片密林,并连续吸干二十一人精血,单靠那老妪,恐怕还制造不出如此深重的戾气。若我所料不差,今日袭击郡主的那团黑雾,极可能是那邪物的另一个分.身。”
“你的意思是,那老妪是被那邪物驱使利用,才造下如此杀孽?”夭夭眼睛一亮,一只手激动的攥住他箭袖,道:“如果向京兆府禀明内情,那老妪是不是就不会被投入炼狱、打散魂魄了?”
今日夭夭穿了件浅碧色的束胸襦裙,外罩绯色软罗衫,粉胸半掩,蜜唇如樱。她一伸手过来,宽大的莲纹衣袖立刻滑落下去,露出一截雪白皓腕。
穆玄只用余光扫了眼,便迅速移开视线。可脑中挥之不去的,都是她明媚的笑颜、葱白柔嫩的手指,以及突然滑落出来的那段如雪皓腕。
他忽觉车中闷热的厉害,根本没听到她都说了些什么。直到夭夭奇怪的问道:“世子怎么了?可是我又异想天开了?”穆玄才骤然回神,驱散心中那些不合时宜的杂念,冷静道:“今上对鬼物痛恨至极,上行下效,有过之,无不及,即使那老妪是受邪物驱使,也难逃其罪。”
夭夭知他既如此说,便是断无半分转圜余地了。
穆玄看她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斟酌道:“京兆府结案尚需些时日,我与那府尹孙大人还算相熟。郡主若有办法渡化这老妪的冤魂,让她无憾而去,也不失为一桩功德。到时郡主若需我相助,可到凤来仪找凤掌柜,他自会向我传达消息。”
顿了顿,他坦然道:“我能力有限,最多只能帮郡主到这里了。”
这份惊喜实在来的太过突然,夭夭展颜一笑,愈加用力的攥紧他箭袖,喜道:“这样已经足够。世子真是个好人,将来必有福报!”
穆玄咳了声,避开她炙热目光。
进城后,阮筝径自带了一队人去京兆府,移交那二十一具干尸和装在符纸灯笼里的邪物。夭夭本以为穆玄会很快下车,没想到一直等马车驶进西平侯府所在的延康坊时,穆玄才命停车。
玄牧军负责整个京畿的安危,若无召令,是不能擅离驻地的,因而大部分随行将士都留在了城外。穆玄下车后,又同那赶车的士兵低声嘱咐了几句,才与夭夭告辞。
夭夭知他有意护送,又不想被旁人看到自己深夜和男子同车,以免再坏名声,故如此行事。感动之余,也诚挚同他道谢。
穆玄立在原地,一直目送马车拐过巷口,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往穆王府的方向而去。
女儿外出散心,至深夜未归,姜氏心急如焚,担忧的连晚饭都没吃下,若非怕惊动了病体初愈的孟老夫人,险些就要去京兆府报案了。
因而正当姜氏坐立难安时,听守门的小厮报“郡主回来了”,连外衫都顾不上穿,半趿着鞋子就带人奔了出来。往常在闺中修习的那一套端庄冷静,早被抛到九霄云外。
“小孽障!你是要吓死娘么!”见夭夭完好无缺的从车上下来,姜氏骂了句,眼圈一红,立刻把女儿紧紧搂在怀中。
自从女儿经历过那番劫难,姜氏近来总做噩梦,生怕哪一天再有人将女儿从自己身边夺走。只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将她拴在身边才放心。
[读 ][文][少][女]夭夭心里过意不去,又是认错又是哄劝,并保证以后出门一定在晚饭前回来,姜氏才止住了泪。
“怎么不见海雪和阿寿?”姜氏发现不对,又望着驾车的陌生少年,惊讶的问:“他又是谁?”
一时间,她脑中已不受控制的冒出一堆危险的念头,急切的问夭夭:“快告诉娘,到底发生了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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