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你先给我活下来。”
楚立知道现在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院子,他想那些下人在他走后会自觉承担起开解小柔的任务。
毕竟,在奴才的认知中,好死不如赖活着是实实在在的真理。
至于反抗,只有很少人能有勇气做到。
或许小柔会是一个?
楚立自己也不太确定。
……
文侯府,位于大丘国国都文寿城的北面,离处理国事的朝堂崇文殿只有很短的路程,从文侯府出发,步行约一个小时就可到达南门,过了南门,就等同于进入了崇文殿,而崇文殿再往里,就是美不胜收的皇家园林和皇族的住所——崇文宫。
每天清晨,楚立的便宜老爹,当朝的文侯,四品京副尹楚成思都会迈着自己的病腿,一步一步往南门走去,他既不借助车驾,也不让下人搀扶,更不和别的豪强贵族搭伙,就自己一个人孤单单地行进着,十几年如一日。
很多无知的平民百姓都含泪感叹文侯兢兢业业,平易近人,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人,但楚立心里明白,那不过是一场高水准的政治作秀,为的是再得帝心。
很久以前,早在大丘这个国家还没有建立的时候,楚家的祖上楚训业就跟未来的皇帝陛下萧焱私交甚密,惺惺相惜。
到萧焱拉起自己的队伍,公然反抗无道的朝廷时,楚训业更成了萧焱的左膀右臂,深受器重,身为大军师的他,出谋划策,运筹帷幄,立下了不世之功。
至江山一统,萧焱定都文寿,建立大丘国的时候,楚训业不仅成了百官之首,还差点就做了大丘第一位异性王,但在楚训业的再三推辞下,他最终只是封侯拜相,位极人臣,并没有丝毫逾越。
后来,他在朝堂上越来越低调,越来越没有存在感,甚至默默将手上权力分散出去,成了大丘官位最高,却最清闲的清贫侯爷。
但最终的结果证明,楚训业的选择保住了他全家的性命,到他耳聋眼花,不能理事的时候,大丘那几个当了异性王的权臣名将早已被悉数处死,就算是跟皇帝陛下有血缘关系的赋闲王爷,也被以各种罪名杀头、下狱,贬为庶民,竟是无一位能幸免于难。
谁也没想到,从头到尾讲究兄弟情的萧焱晚年会性情大变,把当初一起跟他打天下的兄弟们视为眼中钉,把一个又一个分封在外的王爷当作肉中刺,能杀就杀,能抓就抓,实在杀不了,抓不得的,他也要削其爵,废其官,把那些人重重地踩在脚下,跺了又跺。
在这场血雨腥风中,楚训业成了唯一的例外,不过,他也只保留了一个并无实权的文侯之位,赋闲在家,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
而后,大丘国在残酷的统治下风雨飘摇,群臣都不敢表现,生怕得了个大功,被萧焱今日赞扬,他日算账。
这种你不争来我不抢,大家一边应付,一边看皇帝脸色行事的状况生生持续了八年,直到萧焱杀不动了,龙御上宾,这个国家才在新君的带领下重新恢复了正常。
之后,楚家虽然又显贵一时,风头却已不复当年,大丘国更迭了一朝又一朝,换了好几个万岁,楚家也在波折中经历了好几个家主。
如今,楚家的现任家主楚成思顶着世袭的爵位,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四品京官,在天子脚下卑躬屈膝,只能用假仁义,博虚名的方式,让皇帝对楚家再次重视起来。
而这,也是大丘整个官场的常态。
可惜的是,楚成思在这条光复家业的道路上屡屡受挫,这倒也不是因为他的小心思被人捅破,以致名声受损,而是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楚立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实在不堪。
那被四处传唱的打油诗,他最初听到的时候,都恨不得亲手杀了那逆子。
……
“南门的大路,不变的文侯,烟柳巷的楚公子酒正酣。机智的训业,老实的成思,没正形的小立子扮鬼脸。崇文宫的好炭千千万,不敌楚家一废柴!
嗨!不敌楚家~一!废!柴!”
闹市之中,几个小童一边吃着小食,一边在蹦蹦跳跳的游戏中哼唱着这首流传度甚广的打油诗。
该诗之中明讽的废柴不是别人,正是文侯府的公子楚立,我们的楚大少爷。
而楚立,也因为被小柔事情所扰,外出散心的原因,在百姓的哈哈声中,准确无误地听到了这首与他有关的打油诗。
他也庆幸自己事先早有准备,戴了个幼稚的笑脸娃娃面具伪装,才没让他那怒气冲冲的俊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听到这首打油诗,忍不住跟百姓争执的时候,那被臭鸡蛋和烂菜叶叶支配的恐惧。
耳畔喊打喊杀,鼻间臭气熏天,眼前血雾弥漫,在下人的搭救下,他三个小时都愣是没逃出那条街,险些被打死在外面,比过街老鼠还要凄惨。
“原来一年以前我的名声就这么臭,怪不得我做什么善行义举都无济于事,妈个鸡,究竟是谁在恶意诋毁我?”
楚立骂骂咧咧,觉得本来就不佳的心情更郁结了,他正欲离开,就听到一声咔擦作响的金石之音,他移目过去,正看到一白袍少年,握着一断成两截的佩剑,一脸正气道:
“呔!这楚大少欺男霸女,恶贯满盈,竟然连街上玩耍的小童都在痛斥他的恶行,待我在这次殿试夺了头名,入朝为官,一定要好好参他一本,让圣上把他抓起来,不!要把他发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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