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往旁边欠了欠身,让身后的男人进来,那就该是严先生了。
是了,严先生左臂腋下夹了一根老旧的木制拐杖,他用拐很熟练,看起来也并不怎么吃力,只是不可避免地还是会发出轻微的敲击声来。
关好门后严先生才转过身来对着我,长袍将他残缺的地方遮了大半,只是,左边的布料因为没有支撑看起来像被风吹皱的窗帘布。
我只瞥了那处一小眼就往上看,他齐整地打理好,鼻上架了一副银边眼镜,五官深邃硬朗,好看是好看,可惜板着张脸,不怒自威,叫人不敢接近。
我看着他的时候,严先生也在观察着我,漆黑的眸子与我对视,倍感压力,我坚持不了一会儿就移开眼神,僵硬地盯着墙上的装饰画看,脸部肌肉都不敢挪一下。
幸好这时那位年轻的先生拖了两把椅子到我床边,这才把我从不自在中解救出来。
他自己随意选了一把坐下,把一条腿折起后架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坐姿松散却不失挺拔。严先生随后也坐下,将他那拐杖靠着床边轻轻放下。
“你家里大人呢小麻雀儿?”
“…我是孤儿。”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枯瘦的骷髅脸,又被我迅速抹去,我不是她,也没必要承担她本来的人生。
“啧,先生你看,我就说嘛,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侧过头对严先生讲话,严先生没理他,于是又颇感无奈地继续同我问话。
“那这样吧,”他把原本跷起的腿放下,身子微微向我凑近了些,“你去照顾严先生,你故意撞车讹钱的事儿我们就不追究了。”
他的瞳孔是较浅的琥珀色,阳光折进他的眼睛,反射出一种异常好看的光芒。
“好。”
他似乎是没有想到我这么快就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颇感意外地挑了挑眉,原本凑近的身体又放松地缩回那张椅子。
“我叫严仲,他是宋秋贤,我们一个礼拜后来接你出院去我那儿,你觉得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婉转询问让我有些意外,“哦...哦,好的,谢谢严先生。”
我本想冲他笑一笑,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竟是连个笑容都扯不出来,只好向着他点了点头。
“那就好,之后就麻烦你了。”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他的嘴角并不像刚进来时那样紧紧绷着,现在的神情几乎称得上是温和了。
“阿贤,起来吧,别打扰她休息了。”他边说边架起了自己的拐杖,准备离开病房。
宋秋贤连忙也跟着起身,疾走几步去帮严仲把门打开。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在心里悄悄地舒了一口气,这两位先生可都不怎么好相处。可严仲刚走出房间就又回头看我,我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安静地看着他,等他发话。
“对了,刚刚忘记问了,你叫什么?”
“先生,我看这野麻雀儿一定没个正经名字,您帮她起个得了。”
严仲没回话,还是坚持地看着我。
“我叫...小雀。”
“哟,巧了。可不就是只小麻雀儿嘛。”
严仲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随即带着宋秋贤一道离开了。
他们一走,我一下子瘫软在床榻上,闭着眼蜷起身子侧卧,呼吸有些粗重。明明只是交谈了几句话,就好像耗尽了我全部的气力。
又想起宋秋贤离开前说的话,觉得有些好笑,哪有什么巧不巧,家养的麻雀总归要比野的来得强些。
至少,没那么容易死。
第五章005
一个星期过得很快,大概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体格外虚弱,睡着睡着,一天天得就迷迷糊糊地过去了。
宋秋贤是临近中午的时候来的,只他一个人。
“小麻雀儿,怎么样?休息好了吗?我来接你去先生那儿。”
他还是穿着一身深色西装,抱臂站在门口,大半个身子都倚靠在病房的门框上,眼睛半睁着,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我也没什么行李好收拾,他来了我也就马上换下病服跟着走了。
一路无话,宋秋贤人高腿长,一步迈出去能抵上我的好几步,我只好抻着自个儿的小短腿连走带跑,这才能勉强跟上。只是毕竟大病初愈又体力有限,没过一会儿就喘得厉害,只得停下休息片刻。
大概是我的喘气声太过明显,小宋先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这才纡尊降贵地转头看我。他眉头轻轻皱了皱,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地伸出了一只手给我,示意我牵着。
我识趣地将手放上去,还未反应过来就立马被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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