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眼圈通红着走。凌茴身上的水泡开始结痂,仍旧每日涂着凝玉霜,身上的罪过却愈来愈轻,朱辞镜被季夫人每天都押着泡药浴,并未感染上,一日见季夫人也出门泼药渣儿,彼此见了尴尬的对视片刻,了然一笑。
朱辞镜心中却颇为感动,季夫人待璎璎,不是亲母胜似亲母,而且有这么多人对璎璎好,他的璎璎一定会长命百岁,他此生再不离开她。
那日,他率着燕北军突破匈奴骑兵防线,犹如一把利刃直插漠北王庭,便知道璎璎的死因绝不简单,不单单是被俘之后拒不受辱自尽身亡的。匈奴骑兵在雁栖河行至河心统统翻船,遭受巨创,如此一来燕北军得以喘息后重整旗鼓,才一鼓作气的御强敌于塞外。
而致使这一局面形成的关键人物便是璎璎,后来他在漠南大开杀戒引出了早已退隐的匈奴国的老国师,那人给他一串璎璎压裙角的铃铛,说了许多似是而非的话,多年之后他和璎璎便有了这场重生。
他一度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境,但只要能让他见到活蹦乱跳的璎璎,他便知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天气太冷吗?把数据君给冻结了……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一动不动……
☆、第十章
第一场冬雪下到北水镇的时候,凌茴才完完全全的恢复利索了,季夫人给她新做了几件夹袄冬衣,齐刷刷用的胭脂红苏造绒缎,绣了鲤鱼戏荷的图案,凌茴见了非常欢喜,穿在身上活像年画娃娃似的招人疼。
过几日便是麻三爷的寿辰,麻三爷特意派人送了请柬给凌家几位爷,其余老少爷们都去张家帮忙。麻三爷的寿诞是大事,每年都要在镇子上摆流水席,张家人忙不过来,便会请乡亲前去帮忙,通常这种情况下,凌家嫡派是做上席的,不必去,其余的凌家人都会去。
即使是在偏远镇上,寿席也分三六九等,寿星的席面叫头宴,一应吃食都是最好的,菜品也多。其次还有上宴席,中宴席,流水席和大锅烩菜。凌家掌家人是坐头宴的,凌家长房和二房其他人俱是坐上宴席,凌家另三房坐中宴席。流水席给前来帮忙的乡亲准备的,各人的差事不一样,谁闲了,饿了,就去吃两口,不设固定座位,至于大锅烩菜,是给前来讨吃喝的乞丐和流民准备的,猪肉、白菜、干菇、豆腐、木耳等混在一起,由红白案上的大师傅掌勺,炖得烂烂的,满满的盛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吃到胃里浑身舒坦。
所以,对于苦人家来讲,过年算不得过年,麻三爷过寿才算得上过年。
届时,麻三爷还会请上几个戏班子搭台唱戏杂耍,各路商贩闻得消息,提前好几天就早早过来占位,其热闹鼎沸不输庙会。
这几日雪越积越深,长工把院子里的积雪扫成一堆儿,朱辞镜就着雪堆儿给凌茴堆了个雪人儿,在雪人手上似模似样的插了山楂串儿,乐得凌茴围着雪人转了好几圈,柳氏怕她沾了寒气,并不允她在外面多待。
凌茴被喊进屋去,柳氏又给她加了件正红色雪梅探春貂毛披风,一顶银狐毡帽,更衬得她珠圆玉润,娇憨可人。原来凌茴冬季御寒的衣服只有厚厚的碎花大棉袄,她十分不乐意穿,只穿季夫人给她做的衣服,小小人儿便知要好。凌茴幽幽叹口气,那件碎花大棉袄披在身上,真是辣眼睛,万一哥哥看了不喜欢她了怎么办。
不过,凌茴这就冤枉朱辞镜了,他顶多会笑着摸摸她的小肥脑袋,夸她可爱呢。
凌茴穿戴好,又跑出去与朱辞镜玩了一会儿雪,便由柳氏领着,去张宅给麻三爷贺寿,寿礼是一早准备好了的,由付妈送去。
张宅内院齐聚了满屋子的妇人,大家都是贺寿的。柳氏一行人到的时候,收获了诸多目光,好奇的,羡慕的,疑惑的,探究的。其中一个宽额尖嘴的妇人,目光在凌茴身上转了转,甚是酸溜溜的冷哼一声,柳氏未多理会,先去给张夫人道了寿辞,寒暄一阵,便去一旁找相熟的妇人说话。
没多久,凌春玉拉家带口的赶来了,她倒是活跃的很,东家的媳妇,西家的姑娘,没有她不熟的。凌春玉站了一会儿,见柳氏别过头去和人说话,活像没她这个人一样,心里便有些不甘了。
明明她二人之间还隔着三五个人,凌春玉三挤两蹭的崴了过来,见柳氏神色淡淡,依旧不搭理她,她心里也讪讪的,面上很过不去,遂没话找话,夸凌茴今天打扮的可真精神。
那宽额尖嘴的妇人闻言嗤笑道:“大姐懂什么,璎丫头单单一顶银狐毡帽便价值百金,五嫂子可真舍得,可怜同人不同命啊,我当家的累死累活,我家哥儿姐儿也没这个福气,赚得钱再多有什么用,还不是进了别人腰包,穿戴到别人身上。”
这妇人是凌三房的儿媳妇,其丈夫在兄弟排行中数第八,人们常称小八媳妇。这妇人家里世代行商,其人在行商上颇有些头脑。她与凌小八的亲事,凌老太爷并不赞同,他觉得行商的就是登不上台面,但架不住凌老三同意。
在此之前,凌三房并没什么拿的出手去的,文不成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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