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一辈子伪装成小姑娘,我却不想装一辈子老头,”谢厌在他光洁的脑门上弹了一下,笑得笃定,“况且,皇帝很快就会收回口谕的,别担心。”
淡香雅致的室内,忐忑的男人瞅着面前的小大夫,有些赧然,他挠挠头道:“谢小大夫,虽然这么问很是不妥,但我还是想知道,你真能治好我这腿?”
“广丹,替他脱裤。”谢厌吩咐了一声,才淡淡回道,“京城的大夫都治不好,何不死马当作活马医?”
男人闻言,顿时哈哈爽朗一笑,“你说得对。”言罢,坦然躺下,等待谢厌为他治腿。
将他裤子脱了的广丹瞪了他一眼,维护道:“公子医术很厉害的!”
见他可爱,男人笑着连连点头,“嗯,肯定厉害!”
一看他就是在逗广丹,谢厌摸了摸广丹的脑袋,对上男人目光,坦诚道:“你既认得我的身份,想必也不会忘记半年前皇帝已下令不准我行医救人,如今我违抗圣命替你医治,你敢是不敢?”
衙役神色极为认真,掷地有声道:“你敢治,我就敢被你治!”口谕算个屁!谢小大夫什么都没做错,那狗屁皇帝就为了一个女人,不为百姓着想,封了仁心馆,勒令医术高超的谢大夫不得行医。自己这腿不也是因为贵族强霸百姓田产,他看不过去,便被他们打成这样的吗?
他们打得太狠,若仅仅是普通的断腿,其他大夫也能治好,只是会留下后遗症罢了,可是他的腿骨断裂太多,大夫们根本无力医治。
当今皇帝纵容权贵,如此昏庸,他当真不知这圣命有何好遵循的!
“你这腿断了已有三月,耽搁了最佳治疗时间,如今又自己长歪了,医治前需要重新打断才能正骨,这种痛苦常人难以忍受,你可想好了?”
衙役是条真汉子,否则也不会为百姓出头,他不怕痛,他只怕自己一辈子只能瘫在床上,无法照顾双亲和妻儿。
“想好了!”
得到坚定的答复,谢厌便毫不犹豫伸手,放在衙役腿骨上,使用内劲,将长歪的骨头再次弄断!
在隔壁喝茶的大娘和两个年轻人,正聊着天,突然就听到一声痛苦惨叫从隔壁传来,震得人心中直发麻。
皇宫太极殿。
褚九璋坐在轮椅上,平静的目光透过千里江山锦屏,似乎与身形狼狈的皇帝对上。
皇帝本来对这残废的儿子没什么父子之情,可如今,他病入膏肓,褚九璋残废一世,他竟诡异地觉得两人同病相怜,心里滋生些许好感。
“在江州过得可好?”皇帝沉哑的嗓音从屏风后传来。
褚九璋垂眸淡道:“回父皇,江州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儿臣生活无忧。”
“那就好。”皇帝突然咳了起来,精致的帕子上顿时出现一大滩血迹,旁边的刘总管小声惊呼,差点哭出来。
咳了好一会儿,皇帝才缓过来,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
“父皇保重龙体。”褚九璋说着,转动轮椅往殿外行去,刚至殿门,就同一小内侍撞上,小内侍急着要见皇帝,对褚九璋这个曾经的废太子也没多少敬畏,啥也没说就急步走入殿中。
褚九璋嘴角的笑稍一勾起,便又淡下,守在殿外的应一迅速上前,推着他往住的宫殿走去。
身后的殿内,小内侍凑到刘总管耳边说了一番话,刘总管在宫内待久了,不管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都能保持一张高深莫测脸,听完后,他挥挥手让小内侍退下,至屏风后,道:“陛下,已经查清了,那位江州神医在半年前,被卫家公子强制囚禁于卫府,防守严密。”
似乎早有预料,皇帝冷哼一声,“传朕口谕,着二百禁军去卫府,将神医护送入宫。”
他都要死了,根本不想再跟卫老狐狸扯一些场面话,直接粗暴反而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再说了,他是一国之主,找他卫家要一个神医,他卫家敢拒绝?
卫府。
晋宣正在帮卫清晗换药,对卫清晗怨毒的眼神毫不在意。于卫府生活了半年,按照师父所言行事,卫清晗果然没有太过为难自己,只是不能出了院子而已。
幸好他有谢家的医书可以研究。如今《医药集注》差不多每个大夫人手一本,因上面聚集了谢氏一族千百年来的医药心得,几乎对每种病症都有所介绍,从病因到症状,再到如何用药,只要是解决了的,都在书上写得清清楚楚。即便存在没有解决的病症,谢氏族人也会将自己的研究写上,给后人提供思路。
此种综合性系统性的医书半年前一经问世,就受到医者们的热烈追捧,说是奉为圭臬都不为过。说实在的,这本医书最重要的价值不是上面罗列清晰的病例,而是它一旦普及后,对医术发展产生的一系列影响。
以前的医者,大多都不会轻易将祖传医术传扬出去,各流派医者之间也存在分歧,都觉得自家医术更精妙,对他家医术嗤之以鼻。长此以往,大家都闭门造车,那医术也就得不到长足发展。
但《医药集注》的问世,给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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