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间隔和他四年来心心念念的人对话。
薛朗平静看着凤宿,“你也觉得我要谋反?还是说,你担心我位高权重,不听你话了?你怕了?”
凤宿不能回答他。
“若没有我薛朗哪能有你现在!!”薛朗蓦地怒吼出声,目光森寒充满戾气,“我守你大启,给你打江山,平天下,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你比谁都明白——”薛朗缓缓眯起眼,暗色的瞳孔中升腾起杀意,他微微侧过头,就贴在凤宿颈侧,似乎能感受道凤宿温暖的体温,只要稍微低下头就能咬断对方的喉咙。
“薛朗有多喜欢凤宿。”
凤宿理好衣袍便打开门,薛朗这才发现凤宿瘦了,比原来清减了很多,他本就身子单薄,此时看来竟有些摇摇欲坠。
门外候着一众宫人,凤宿淡淡道:“念在朕与他情同手足的份上,便仍以将军之礼,厚葬了吧。”
有官员急忙道:“陛下不可,薛朗这等逆贼”
凤宿目光一冷,官员讪讪禁了声。
凤宿说:“就这样吧。”
薛朗飘在空中,抱着臂饶有兴趣的观赏着这一幕,低低笑出了声——
情同手足。
他明明是凤宿的一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要不是他有点用,估计凤宿连正眼都不会瞧他。
生前兔死狗烹,死后便是情同手足,薛朗从来不知道,凤宿原来这样会演戏,会不会连方才的痛哭流涕也是假的呢?笑着笑着,低声嘲笑便成了朗声大笑,薛朗笑得停不下来——他不禁开始怀疑,凤宿到底有没有心?
恨意在此刻仿佛化成实质,屋内狂风大作,薛朗杀气腾腾的席卷着通身黑气,凌厉的朝凤宿心口挖去——
凤宿似有所觉的回头,那一刻凤宿周身金光大作,直直将薛朗弹飞了出去。
风停了。
众人低声议论着这突如其来的大风,凤宿也疑惑的四处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到,便道:“回宫吧。”
凤宿没有看到,薛朗就蜷缩在他脚边,像个无助困兽独自舔舐伤口般痛苦的呜咽着,右侧肩膀上光秃秃一片,一半手臂已经被金光烧没了。
真龙天子,岂是孤魂野鬼能轻易所伤的?
☆、2.重生
“朗哥儿!朗哥儿!”
少年的声音在门外喊,薛朗在混沌中逐渐醒来,霎时一惊。
他被凤宿身上的真龙之气灼伤,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本以为会就此灰飞烟灭,却不想还会再次醒来。
“哎!”另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应道,许是声音的主人还在变声期,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的沙哑。
这下薛朗是切切实实的惊了——
这明明是他自己的声音。
低沉的少年音回答完后,便匆匆忙忙的起来收拾,穿衣叠被,动作迅疾如风。
薛朗浑身僵硬,一寸寸的低下头,因为他此刻正飘在房顶上——
这是一间狭小c逼仄的屋子,屋子在阴面,只有一扇小窗能透些微光亮,屋子里只有一个破桌子一张床,床上铺着草席,被子是用各种碎布缝补起来的。
屋子的主人穿着一件薄薄的灰袄,身形比寻常少年要高大些许,因此旧袄子在他身上短了一大截,袖子直短到手腕往上一寸处,看起来冷得渗人。
这位可怜见的小兄弟,就算化成灰薛朗都认得,因为这正是少年时的薛朗本人。
薛朗目瞪口呆,木然的伸出手,手动合上下巴。
门吱呀一声开了,少年薛朗打开门走出门,门外正候着一名小厮打扮的少年。
小厮道:“怎么今天睡这么晚才起?”
少年薛朗没说话。
小厮上下打量一番,看到少年薛朗脸侧的伤口,震惊道:“他们又打你了?”
“没事。”
“这这这真的是,好歹也是薛府的少爷真的是”小厮念了半晌也没念出句完整的话,摆摆手泄气道:“管事刚刚在找你,要你把水挑了,我去跟他说一声。”
少年薛朗摇摇头,“不必,我去就是。”
薛朗飘在空中,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脑中一片混沌,见此不禁搓搓下巴:小时候的自己怎么这么呆。
成乾二十四年,腊月十五。
京里仍下着雪,细碎的雪粉簌簌落下,给京城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被,天地间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雪下的并不大,街上还是有许多行人,时不时还有孩童嬉闹着跑过,将雪球砸的到处都是。
常保举着伞,急匆匆的缀在少年身后,掐着一口尖利的嗓子唤道:“公子慢些走,好歹遮一遮,别到时候冻着了。”
走在前头的少年这才回过头,催促道:“快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去找少瑾玩。”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五官还未完全长开,却已经有美人雏形,精致如最完美的玉雕,眼角的朱砂小痣更是为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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