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荨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怯怯的看向不远处的苏渊,拽着苏清衣角的手愈发缠紧了几分。
“娘娘,您这寿礼…呵…”苏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到了苏清的位置,手里拿着一紫檀木长体盒子,里面装着苏清写了大半月的佛经,那歪歪扭扭的字在灯光下尤为扭曲。
气急败坏的一把抢过苏渊手里的佛经,苏清恨恨瞪了他一眼,刚想说话,耳际处却是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巨吼。
一道黄黑身影匍匐在地,发出声声低吼,利落的鞭子声不绝于耳,却是抵挡不住那震耳欲聋的吼叫声。
“人,我先带走了。”正当苏清揽着尖叫的熏荨打着哆嗦往后退的时候,耳边突兀的听到这么一句话,怀里一空,苏清侧头,便看到苏渊单手像婴儿一样的托着不断挣扎的熏荨,几个大步子便不见了踪影。
“苏渊!”苏清焦躁的朝着苏渊离去的方向追了几步,但是不等她反应过来,便闻到身后那近在咫尺的腥臭味,带着一声震天的吼声和嘈杂的人群声混在一起。
豁然回头,苏清看到直冲向首座之处的老虎,下意识的便捞过身侧的琉璃灯往老虎处掷了过去。
琉璃灯打在地面上,碎成带着流光的一片片碎片,飞窜的烛火星星点点的飘散开来,从老虎的尾巴上轻扫而过。
“嗷呜…”尾巴上传出一阵焦味,老虎愈发暴躁起来,那西域男人甩着手里的长鞭,却是一点都不起作用,反而被老虎雄壮的身子摔倒一边,昏死过去。
“护驾,快来人护驾…”
“救命啊…啊…”
“来人哪,来人哪…”
纷杂的声音伴随着酒樽玉杯台椅桌几的倒地声,琉璃灯细碎一片,寿宴之上,完全变成了一片暗色,不远处是禁卫军匆忙赶来,铁甲兵戬之声不绝于耳。
苏清缩着自己的身子在杂乱的人群之中被撞得七倒八歪,眼前是一片暗色,完全没有一点光亮,只不远处硕大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暗光,印出泓禄那张俊美的面容。
“嗷呜…”
“救驾…”
苏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她只知道,她的眼中只有那个硕大的夜明珠,她跌跌撞撞的往那里跑过去,其中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满身都是酒菜血腥杂味。
“嗷呜…”渐渐被禁卫军包围的老虎赤红着双目,硕大的身躯甩动着,身上遍布伤口,在禁卫兵的兵器之下,愈发狂怒起来。
老虎前爪着地,后腿微动,流畅的身躯猛然前倾,在空中腾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啊…”许皇后眼看着猛扑过来的老虎,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发出惊声尖叫,晕倒在宽椅之上。
泓禄端坐在首位,身形微动,嘴角似有若无的划出一道痕迹。
“泓禄!”苏清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勇气,她只知道,当她看到那老虎猛扑向泓禄的时候,她的行动远快于大脑的思考,从密密麻麻的禁卫兵中穿梭而过,纤细的身子挡在了泓禄身前,不是因为讨好,不是因为算计,而是随着心意的指引,做出了这样让自己都惊骇的举动。
有些时候,情,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便已深种。
苏清感觉腰肢被揽住,自己的身子被人狠狠压在怀里,熟悉的龙延香味道充斥在鼻息之间,掩盖住了近在咫尺的腥臭味。
“碰!”
“嗷呜…”老虎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巨大的碰撞声响彻在宽大的场上,不远处的太监提着新制的琉璃灯飞奔而来,苏清慢慢的睁开自己的眼睛,面前是一片细腻的纯白色。
“乖,别看。”单手捂住苏清的眼睛,泓禄动了动右手,上面是被磨开的伤口,正渗着点点血腥,细看之下,森森指骨,依稀可见。
李顺一直站在泓禄身侧,刚才的场景看的分明。
那老虎冲着泓禄飞奔而去,苏清纤细的身子不知道从哪处钻了出来,竟然挡在了泓禄身前,明明比泓禄的身形小了一半,与老虎的庞大身形根本没的比,有种螳臂当车的可笑感,但是那时候狼狈的苏清,却是炫目的让人移不开眼。
泓禄的那一拳,稳稳的打在老虎的头部,直直的把那庞大的身躯给震了出去,而阶下的禁卫兵便瞬间拿着毛尖将那老虎刺死了,那满身的血色将老虎光鲜亮丽的皮毛染的斑斓多色。
打横抱起怀里的苏清,泓禄利落起身,目光淡淡落在身侧昏迷的许皇后身上道:“送回去。”
“喏。”李顺躬身应了一声,看向许皇后的眼中带上了几分怜悯。
被禁卫兵团团围住的太后看着扬长而去的泓禄,尖利的指甲狠狠的掐进肉里,那一种局面不受掌控的感觉愈发强烈了起来。
“太后,臣妾扶您回吧?”太妃站在太后身侧,声音轻柔道。
太后侧头,看向一身狼狈的太妃,嘴角轻轻扯起,“你还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说罢,扬起宽袖,背身而去。
第六十九章酸枣竹茶(二)
苏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只有细辛一人,她的身上盖着薄被,身上黏腻的厉害,大概是睡着的时候出的冷汗。
“娘娘。”细辛端过一杯凉茶,扶着苏清起身。
抿了一口凉茶,苏清感觉整个人都爽气了不少,然后目光在四周逡巡了片刻。
看到苏清的目光,细辛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茶碗,声音柔细道:“皇上陪了娘娘一整夜,刚刚才梳整了一番去上朝。”
苏清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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