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伏魔神通?”空手中年澎湃的功力已经再而衰,杀气顿消,忙惊慌大喊道:“且慢动手,我乃王家嫡系子孙王……”
聂千阙转身,踏步重肘,犹如一头愤怒的巨象狂奔,将这王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的王家高手撞得筋断骨折,五脏爆炸,一具尸体稀烂的贴在了墙面之上,良久,才哗啦一声跌落地面。
方独行到底师出天下第一大派,惊怒,却不慌乱,依然刀拐护头,马步如弓,法度异常森然。
聂千阙鼻孔嘴角流出黑血,似乎已摇摇欲坠,一根指头加身就能被击倒,但他刚才无不是险招反杀,狠若雷轰,方独行为其凶焰所慑,只能冷静下来观察敌人破绽,再做图谋。
“为何不敢动手了?”聂千阙踉踉跄跄走回酒肆,掌柜和店小二早已跑得不知去向,他表情如常,将桌上白酒喝了一大口,仿佛刚才那场搏杀不过小事一桩罢了。
然而浓浓的血渍却已洇透了碗中残余酒水。
哗啦啦……暴雨终于倾盆而下,扫过血腥战场,好像冲刷降湿了武者炽烈的灵魂。
方独行紧握兵器,浑然不知雨水浇淋,他不知道那信是谁写的,不知道什么云雷纹,他甚至不相信聂千阙这种男人怎么会背叛天元宗,但诸圣殿确实又下令诛杀这个卧底不像卧底的杀神……狂风骤雨片刻后似乎略微减弱一点,巷口一位举着油纸伞的白衣青年慢慢走了过来。
“方殿主您请回吧,我们自家事,还是自家处理的好。”
“请回?”方独行冷冰冰的道:“这时候我怎能放手?再说,凭你屠无道又有什么资格请我回去?”
巷口忽的响起细碎脚步踏水之声,数十个腰悬无鞘缅钢刀,手持破甲龙牙弩的黑衣人涌了进来,刀身泛寒,弩箭隐发蓝光,显然淬有见血封喉的剧毒,而且这些人无不神情冷漠木然,虽未必全是武林高手,但一定都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死士。
“这些人的命都是属于我的,他们不效忠宗门,不效忠家族,不效忠朝廷,只会为我而死。”屠无道缓缓走过方独行身侧,语气冰冷彻骨的道:“你若离开,就能活。”
“所谓死士,最大的本领不过就是送死而已。”方独行武功深湛,已至弹指惊雷的肉身巅峰,今日己方六人围攻,死了五人尚且拿不下聂千阙,已经丢人丢到家,再逃跑的话,自己干脆就不用学武了。
“了不起,好汉子。”屠无道笑了起来,回过头道:“正好要你们落个整整齐齐。”
除了雨滴声,仿佛天地静止。
“呃……”这时倒在巷尾的傅林渊呻吟出声,他终归修为甚深,似乎还有一口活气。
方独行忽然叹了口气,指着傅林渊沉声道:“我要带他走。”
“请自便吧。”
方独行扛着傅林渊走出巷子,便见外面空地上竟还有密密麻麻至少两三百人,其中不乏呼吸绵长,功力颇深的高手,这大批冷酷死士立在雨中,不做半点交谈,好像石雕一样,真若动起手,方独行判断,自己最多只能斩杀六七十人,之后肯定必死无疑……他咬牙切齿,遂施展超绝轻功,离开了这修罗之地。
“聂师兄以一敌六,让他们四死一重伤,武功果然深不可测。”屠无道坐在聂千阙对面,口气多少有些讥诮。
聂千阙抹去嘴角血迹,沉默不语。
屠无道续道:“刺杀神武殿之主,罪不可赦,但宗门有铁则,哪怕证据确凿,罪人亦有权为自己辩驳的。”
聂千阙冷漠道:“我没有什么可辩驳。”
“江山大好,当睥睨纵横,聂师兄是天元宗的绝顶人才,怎能为一个女人自甘堕落!”屠无道本沉静的声调逐渐凌厉起来。
聂千阙手上青筋凸起,终于勃然变色。
“一年半前在中州路上你遇到的是何人?是不是先天太极门的人?”屠无道心细如发,暗中不知已掌握了多少秘密,“他在用湿雪威胁你?”
三个问题,句句戳心,聂千阙一个都没答出来,只有一大口黑血喷出,随即重伤不支,瘫倒晕厥。
“将他上玄铁锁和金蚁丸,关进狱屠殿最深地牢。”
立刻有黑衣人快步前来拖走聂千阙。
屠无道皱眉起身,聂千阙既然听命于先天太极门某人,又怎会反被行刺?对方这次来的刺客死伤惨重,又均是名动天下的高手,压根儿犯不着演戏给自己看,中间定还有重大窍要未解,目前能只知道要挟聂千阙那人必然深沉恶毒,有重大阴谋。
他刚要离去,忽然瞥见那封来信,一看之下,眉头皱得更紧。
烟雨濛濛,清冷暮败。
天元宗不但先后两任宗主失踪,最近就连屠无道都少在宗门露面,导致人心似乎更加涣散,早上又有几十人借故外出暂避,堂堂圣地好像已离崩溃不远。
南宫闵紧张的搓着双手,望着身旁那个满面奸邪的独臂老者道:“钱老,聂千阙那厮已走了两日有余,想必是谢蟠兄弟的消息奏效,你我何不……何不尽快行动?避免夜长梦多。”
“三少莫急,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能让你如愿。”老者捋着稀疏胡须,慢悠悠地道:“咱们做事当求万无一失,聂千阙肯定已有人处理,叶尘虽走狗屎运没死,但如今人在西楚古兰,插翅难回,厉万隆和苏过海两个殿主今天下午会启程去三绝门打探聂千阙下落,藏经殿杨风眠照例会在今夜见他城中的情妇……嘿嘿嘿,晚饭后我放倒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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