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问:“怎么了?”
云邡低声道:“榆林围剿失败,先锋受俘,左中军被埋伏截断了头尾,包围圈豁出一个口子,被占据作战之利的雍州骑兵冲散,溃不成军。”
谢秋寒凝眉:“可不是说很有把握的吗?”
“带兵打仗哪有万无一失的事,”摄政王周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来人说,孝王多了只奇兵,多达万人,黑甲长矛,勇猛无比,个个不怕死。”
他扭头看去,不怕死就不怕死了,仁不带兵义不行贾,难道当兵还有怕死的?
周鸿像是看透了他的疑问,一针见血的答:“而且还不会死。”
谢秋寒愣住。
由云邡和摄政王带人先行,这支队伍很快到了镇北关,被郡府的人接了进去。
时下国土分为九州,中州京城为帝都,其余九州分封诸王,诸王统下城池数座,每城设城主,城下再分郡县,以此层层统辖。
镇北关位于雍州和凉州交界处,早年设下此关是为抵御外敌,后来王朝日益兴盛,八方臣服,这地方就成了一个繁荣的互市点,直接归中州统领,常年派驻刺史管理。
如今掌着镇北关的,是个叫向冲的书生。
镇北关受大军冲击,倒霉的镇北刺史刚上城墙头,就被一箭射穿,一命呜呼,尸体摔到城墙下变成了一滩稀巴烂的肉泥。
幸而他还有位姓向的师爷,这位向师爷临危不乱,搬出火铳,挡住了攻城军。
周鸿来到时,这位硬骨头的师爷还不肯从城头下来,最后被几个兵扛到了府上,两个小厮泪眼汪汪的环在他身边问长问短。
向师爷挥开几个苍蝇,压着怒大步朝府邸内走去,要看看是哪家祖宗偏要在这时耍威风。
可等他进到庭院,见到两边整肃排开的带甲精兵时,心下一凛,怒意慢慢褪去,成了一份惊疑。
这份惊疑在厅堂大门打开,高座上的人向他抬眸望来时,达到了顶峰。
“王……王爷!?”
向师爷拜倒,要行大礼,被周鸿扶住:“向大人临危不惧,守住镇北关,使叛军不能入城,是本王要谢你才是。”
说着他朝向师爷虚虚行了一礼。
向师爷不敢当,连连避让回礼。
他是周鸿的人,信也是他让人送去大营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以周鸿之位高权重,居然会亲赴前线,来到镇北关。
况且京城距离雍州有千里之遥,沿路坎坷,并不好走,镇北关遭袭不过一天,周鸿怎么来的这样快?
向师爷忙引周鸿入座,命人奉茶。
事从紧急,周鸿摆手拒了这番虚礼,直接问道:“你信中所谓的奇兵,究竟是什么情况?”
向师爷刚接过下人奉的茶,听他开门见山,便放了茶,又招手把那下人叫过来,耳语了几句。
见周鸿疑惑的看向自己,向师爷安抚道:“请王爷稍安勿躁。”
没过多久,砰砰砰的碰撞声和嘶吼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那嘶吼声阴森渗人,让人足底生寒。
周鸿定睛望去,只见几个粗壮的仆人扛着一个半人高的铁笼,行走间有些摇晃,是笼子里碰撞力道太大所致的,那铁笼被黑布遮挡着,一声又一声低咆从里面传来。
向师爷示意那几人放下笼子。
仆人将笼子放下后,吁了口气,但并不退下,而是站在笼子的四角,每人手执一块大铁板,插进笼子四方,让笼子被封的死死的,只余下正前方一面空着,黑布因此飘起一角,难忍的腥臭味传了出来。
周鸿道:“掀开布看看。”
“王爷,这东西脏的很,怕污了您的眼,”向师爷道。
“别废话,”周鸿沙场出身,不耐烦他们文人恭敬婉转那套,直接上前一步,抬手掀开了黑布——
饶是周鸿见多识广,也被那东西闹的有些犯恶心。
那东西大约是个人形,之所以说是大约,是因为它有个躯干和四肢,但躯干干瘪的像纸片,腹上因为受伤而掏出一个大窟窿,里边什么也没有,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东西的四肢发达的厉害,肌肉隆起,青筋一条条虬结着,五指尖锐无比,成了一只青色的利爪。
它原本应该有五官面目,也穿了件破布衣服,但在战争中都被撕扯的稀巴烂,形容极其狼狈。
周鸿忍着恶心走近一步,打量片刻。
向师爷偏开头,从怀里抽出一条手帕,捂了口鼻,瓮声瓮气的说:“王爷,这就是那所谓的奇兵,臣特意派去一只精锐队伍,折损过半,才捉到了这东西。它勉强听得懂人话,不过反应都只有一个杀字,见了活物就开咬,不怕死,不怕伤,什么道法都不管用,就算把它脑袋砍了,这东西也能自己捡起来拼上,真是难对付极了。”
周鸿听了他的话,低头仔细看这东西:这世上还有不怕死、不怕伤的活物?
恰在这时,他双眼和那怪物的眼睛对上——眼珠子通红,满是愤怒和绝望。
周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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