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才戏谑道:“怎么还看呆了?”
聂明渊一副震惊的找不着北的样子,半天才说:“您居然在看书?”
云邡:“………”
他把书一撂,“有话说话,没话赶紧滚蛋。”
聂明渊低头摸摸鼻子,这才落了座。
他瞧一眼屏风后面,看见谢秋寒双目紧阖,睡得很沉,有人拿被子把他裹成了一个有头有尾的卷饼,一看就是“被”睡着了。
桌上还有堆书,杂七杂八的,上到三清祖师亲手写的道经,下到民间杂记,应有尽有,与其说是在读书打发时间,不如说是在查阅些什么。
只是聂明渊也就扫了一眼,那堆书就被云邡重新收进储物法器里,桌上变得空荡荡起来。
聂明渊收回眼神,没多问,规规矩矩的把来意说了:“仙座,这仗还要帮着周鸿打吗?”
云邡不假思索:“帮。”
聂明渊见他想也不想,以为他不清楚利害,“仙座,周鸿出身沙场,不信神,不访道,待他碾干净一众藩王,届时铁骑所指,势必是仙门,您帮他时一定要再三思量才好。”
云邡神态自若,唇角微翘,倒不是聂明渊以为的那样不明真相。
聂明渊看他神情,心道:也是,自己能想到的,仙座自然也能想到。
只是仙座心里究竟怎么打算,又另说了。
云邡饶有兴趣的主动说:“依聂先生所见,我等该当如何?难道要另扶他主?”
“那倒不必,”聂明渊赶忙道,“只是需留几分力。”
“哦?”云邡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聂明渊便娓娓道来:
帮的太尽心尽力,让周鸿保存了精锐,等他调转矛头的时候,就太吃亏了。
不如在里面浑水摸鱼,留好一道后手,让周鸿磨的不剩多少力气,凡人一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就到尽头,很多事情也有心无力了。
云邡听了一阵,心想难怪说聂明渊这一门人是逢乱世才出,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太平盛世的治世学问。
聂明渊说完,自己倒了杯茶喝上了,随遇而安,也不嫌弃镇北关这种苦寒地的陈茶。
喝完了,才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仙座。
但仙座却摇了摇头,沉吟片刻,“该帮就帮,让他一统天下没什么不好。凡人的事凡人自己管,我们总想替人做主,未免太霸道了。”
聂明渊道:“可那时旁人未必能容下您。”
云邡满不在乎:“管他们呢。”
聂明渊本来不是爱纠缠的死心眼,但他看云邡如此态度,实在有些忍不住,“仙座,您一己之力能撼天动地,可他人未必能够,届时刀剑相逼,官爵相诱,人心叵测,您护得住身边的人、防得住身边的人吗?您这也不是第一回 ……”
云邡眉心微不可见一凝,“聂明渊,好好说话。”
聂明渊乖乖闭嘴,但要说的都说了。
室内安静了半响,能听得见烛火滴蜡的细小爆破声。
聂明渊抬头看云邡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心里有些后悔,倒不是后悔提醒,而是觉得不该提空冥的事。
聂明渊主动道:“属下失言,请仙座责罚。”
云邡道:“聂先生,我知你心忧,你却未必知我。”
聂明渊不解,正要询问,却听他说:“所以我也懒得和你说,咸吃萝卜淡操心的,闲的你。”
“………”
聂先生斯斯文文的拱手,牛头不对马嘴的说:“是,聂某告辞。”
他说着就退了出去,云邡也不拦他。
云邡低头继续查书,但忽然念头一闪,忙叫住他,“聂先生等等,你知之门的经籍藏在哪?借我翻一翻。”
聂明渊本已经扶住门框,听他发问,只好又走回去,衬着月光站在了他面前。
云邡不解,“怎么,不能借我?”
“非也,”聂明渊道,“我知之门的经籍不在书上,只在口耳相传,代代熟记,聂某不才,恰是您要找的。”
他是负手挺立,很有些自矜于本门学问的意思,云邡却心里嘀咕,可算知道为什么他们知之门是百代单传了,哪个正常人愿意去这种门派,进了都该背书背疯了。
他一点儿也没把想法写上脸,反而抬手拉开椅子,“请聂先生坐下,我想问你两件事。”
聂明渊坐了下来,变出一套纸笔,把自己化成了一本大百科。
云邡看了他两眼,道:“先说说魈鬼。”
聂明渊想必早已准备过,流利的写了半张小字递给他看。
云邡一目十行的扫过,说的是活人做的魈鬼,水火不侵,砍成八块照样算数,怎么也杀不了,要解决这玩意,得从幽冥把魂魄召回来,先把它们变回活人,再要杀要剐就随意了。
云邡道:“要沟通幽冥也不是不行,可幽冥里时时刻刻有亿万生灵沉浮转世,怎么辨别我要找的?”
聂明渊道:“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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