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三个字像是化成了一条条白色的虫子,拼命地往顾树歌的大脑里钻,在她的身上蠕动,她怒火万丈,眼睛里的深红血丝更加红得骇人,怨气像黑色的雾从她体内蒸腾出来。
寺中。
和尚沉思良久,终是叹了口气,说:“人死灯灭,就是说万事不可逆转,亡魂逗留人间,原本就是逆天的事。佛门讲究顺其自然,遇鬼魂,只可度化,让它现形,则后果难测。我学艺不j-i,ng,帮不了你。”
他不肯做。
沈眷没说话,又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矮几上,推到和尚面前。
和尚看了眼数额,明显心动,可想了一想,还是狠心摇头:“帮不了帮不了。”然后他站起来,去了内室,过了一会儿,拿了本书出来。
那本书红色的封面,纸张泛黄,里面的字是那种很古老的印刷方式印出来的,字体是繁体。就像是从哪个古董摊子上淘来的一样。
和尚把书给沈眷:“这本书径云师兄研习过,或许有效,你可以拿去试试。但招魂显形,是邪恶之术,我劝你三思而后行,如果你非要做,那么最后是什么结果,都要你自己去承担。”
沈眷接过了。
和尚又把那枚符袋还给她,笑着说:“一般人遇见鬼,哪怕是至亲,也会害怕,求着人家不要纠缠他。可施主不仅不怕,还想让鬼现形,真是不知该怎么评判。”
沈眷接过了符袋,好好地收起来,听了和尚的话,她勉强弯了下嘴角:“我倒是期望她能纠缠我。”
和尚哑然,然后摇了摇头,宣了声佛号,叮嘱她:“这枚符袋是件灵器,已经用过了,照理说会变成普通的物件,但是我刚刚粗略一感,发现上头还有灵力环绕,应该是有别的功用,施主且留着它,待径云师兄回来一讨教,就能知道内情了。”
沈眷谢了他提醒,站起来告辞。
途径前殿,又买了一些香烛佛经,想了想,连问吉凶的茭杯,各式各样的灵符,但凡寺中有的,全都买了一份。
寺外,顾树歌还在挣扎。她的神思渐渐不受控制,可她潜意识里知道,这些都不是她的想法,大概是心魔邪念之类的东西,意图让她变坏,于是她努力维持住最后一点理智,那声音响一句,她就反驳一句,好让神智不完全被吞灭。
“沈眷不喜欢你。”
“她喜欢我,她对我最好。”
“她对你好是别有所图。”
“她没有,我没什么好让她图的。”
“她和你哥哥早就好上了,瞒着你不告诉你。”
前面的话,顾树歌虽然答得艰难,但总算回答出来了。唯独这一句,邪念不住地蔓延开。
沈眷早就和哥哥相互有意,那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还要让她误会,是觉得看她自作多情的样子,很有意思吗?
念头一起,顾树歌悚然一惊,她用力地晃了晃头,想要这些念头都晃出去,口中反驳:“不对,她已经准备告诉我了。”
那天偷听到的对话,哥哥分明已经表露出要让她知道的意思了。
话音一落,邪念渐渐散去,神智渐渐复苏。顾树歌眉心紧蹙,她从地上站起来,看到沈眷正从寺里出来。
头疼的感觉也在消散,沈眷每走近一步,她的神思就清明一点,眼睛里的血色退下去,脑海中弥漫的黑雾像是被一阵温润的清风刮跑了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定是沈眷把她的恶念都赶走了。
顾树歌眼睛一亮,飞快地朝沈眷奔去。结果撞在寺庙的结界上,弹了回来,摔了一跤。
她连忙爬起来,沈眷刚好走到她面前,她手里提着一个黄色的布袋,从她身前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顾树歌愣了片刻,张开步子,跟在沈眷身后。
走着走着,她就后怕起来。刚刚那些念头是怎么回事,她从来没有起过那些想法。更何况,沈眷怎么会烦她,害怕她纠缠呢,她根本不知道她喜欢她啊。
她看向前方。沈眷提着黄色的布袋,走在石阶上,一步一步,走得很稳。光是看着她的背影,都很有安全感。
顾树歌觉得不怕了,刚刚那些恶念都是围绕着沈眷诋毁的。但是她绝对绝对绝对确定,沈眷是最好的人。所以,哪怕那些恶念再冒出来,她也有信心抵挡它们。
上山半个小时,下山好像要稍微快一点。
沈眷打开车门,坐进去,顺手把布袋放在了副驾驶座上。
顾树歌顿住步子,有些委屈地想,这是她的位置。她慢吞吞地挪过去,准备穿过车门,坐到后面。沈眷却突然又拎起布袋,把它放到后座,空出身边的位置。
顾树歌开心,连忙到副驾驶座上占好座。
启动汽车的时候,沈眷转头看了看身边,才将手放到方向盘上。
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
沈眷随意地泡了杯燕麦,对付过晚饭。顾树歌在边上看得心急,一整天时间,就一杯燕麦,怎么够。
但她只能干着急。
家里已经有佣人清扫过了,因为窗子开着。寒风吹进来,还是有点冷的。沈眷关了窗,从带回来的布袋中,拿出一本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起来。
她看了一页,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很快,她对那边说:“我要找一个燕京郊外广平寺修行的和尚,法号径云,白眉白须。”
那边说了什么,她停顿一会儿,说:“线索就这么多。”
和尚?顾树歌听得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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