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尘被乔悠悠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吓醒,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鞋都没有来得及穿,就顺着声音跑去了卫生间。
“悠悠!”他大声喊她的名字,嗓音颤抖得厉害,害怕得声音都变了调。
乔悠悠一听见周慕尘的声音便哇哇地哭起来,“周慕尘……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周慕尘听见这句,整个都愣在了那里,几秒钟之后,他抬手将墙壁上的灯光按钮打开。
浴室顿时亮了起来,刺得乔悠悠眼睛都痛了一下。
她的心都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很慢很慢地抬起头来,双眼通红,白皙到几近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泪珠子。肩膀不停颤抖,眼睛空洞洞的,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周慕尘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傻瓜,你没开灯而已,没事了,没事的。”
乔悠悠刚才以为自己打开的浴室灯的开关,其实是按到换气扇。她被满目的黑暗吓坏了,都没有反应过来。
乔悠悠一头扎进周慕尘怀里,呜呜大哭,“周慕尘,我怕死了……呜呜……我以为我看不见了……”
乔悠悠在周慕尘的怀里害怕得瑟瑟发抖,周慕尘紧紧的抱着她,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她的后背,“没事的,别怕,我在这里,我在……”
乔悠悠真的怕极了,因为知道自己有病,因为知道自己视力愈发地模糊。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失明了,?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一般。
周慕尘将她抱起来,走出浴室,将她放到床上的时候,乔悠悠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不愿意松手。
周慕尘顺着她坐在床边,乔悠悠搂着他的腰,顺势起来,像只受惊的小猫靠在他的怀里。
周慕尘的右手放在她娇弱的后背上,他掌心微烫,渐渐地温暖了乔悠悠的心。
她藏在他的怀里,偷偷地安静地流着眼泪。今天晚上的事情像是一个预告,她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的有失明的那一天,如果那天真的到来,又该怎么办?以后的人生该怎么办?要不要做手术?什么时候做?如果病情恶化,她是选择死在周慕尘怀里,还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地躲起来?
她心里很乱,难受得心脏都狠狠地揪了起来。浓重地的悲伤压得她喘不过气。
“悠悠,别怕了,我一直在。”周慕尘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来,像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乔悠悠哭着抹了抹眼泪,抬头望着他,“你会永远在吗?”
周慕尘看了她良久。永远,多么遥不可及又充满奢望的一个词语。
他认真又格外期待地盯着乔悠悠,眸子深深的,像无边无际的夜空,他问她:“你希望我永远在吗?”
乔悠悠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含着哭腔点头,“我希望。”
她的三个字,像一盏明亮的灯瞬间点燃了周慕尘满世界的黑夜,他激动得几乎要落下眼泪来。他点头,做着慎重的承诺,“那我就永远在。”
这个时候,他心里以为乔悠悠已经在开始重新喜欢上他了,他心里的梦想又在蠢蠢欲动。他想娶她为妻,和他白头偕老的梦想。他欣喜若狂。
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后来,他还没来得及求婚,就又失去了她,彻底地失去。在他捧着婚戒想向她求婚的时候,她转身走向了别人。
她总是抛弃他,一次又一次。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在她再次抛弃他之前,他和乔悠悠真的过了一段很甜蜜很幸福的日子,幸福到仿佛满世界都是璀璨的星光。
可惜,甜蜜的日子总是太短暂,后来乔悠悠嫁给别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没办法继续活下去。没有乔悠悠的漫长人生,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没有人教过他,这世上,矢志不渝的爱情,总是要受尽磨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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