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好想睡觉。
睡醒了是不是就会发现原来都是一场梦。
透过屋檐的缝隙抖落大片大片规则的条状阳光,仿佛阳光被割裂开来,一片一片的伤口。
梦醒了,却发现不是梦。
自己身处一个颓败的寺庙,身旁的篝火早已熄灭,只留下凉薄的余温。没有看见昨夜那个男人,心头微微失落了下,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趁自己睡着离开了吗。这是不告而别甩开了拖油瓶吗?还是这就是他所谓的安全的地方?呵。苏蜀抬眼望了望屋檐的缺口,越来越大。
苏蜀茫然地走在大街上,阳光割裂的碎片硬生生地落在眼睫毛上,投下一片阴翳。街道两旁,崇门丰室,洞户连房,飞馆生风,重楼起雾,高台芳榭,花林曲池,莫不令人叹为观止。苏蜀头南海里突然就浮现出这样的句子,这样的感慨不过心念点转之间,周围人群扎人的目光实在是让苏蜀很是不舒服。
他们为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盯着她看?好像会吃人的眼光。苏蜀盯着那灼人的视线艰难地前行,同时她不知道自己想去哪,亦或是想要寻找什么。
程洛,你在哪。程洛,我这是在哪。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好像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玄色长袍,再仔细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了。正想要走进再看清楚一点,肚子突然控诉地叫了一声,苏蜀闻着香气来到一家烧饼店。她望着眼前热腾腾的烧饼,咽了好几次口水,最后伸出手敏捷地抓了一块烧饼,把口袋里的零钱甩在老板的灶台上,就以风一样的速度拔腿就跑。自己怎么回事,跑不动了?苏蜀飞快地晃动了自己的腿,发现自己现在处于凌空状态。后领口好紧……苏蜀缓慢地转过头,发现那个烧饼店老板正怒气冲冲地拎着她的衣领。
“不得了了,这世风,居然出现了你这个吃霸王餐的,还用不知道哪个国家的钱币,说不准你就是敌国的细作……快跟我见官……”
苏蜀急忙地挣扎起来,在烧饼点老板的眼中无异于饶痒痒的举动,实在可笑。
“看她穿的那身奇怪的衣裳……”路人甲对着苏蜀指指点点。
“不会是桃源……”路人乙靠着路人甲的耳畔小声说道,苏蜀还是不幸地听得一清二楚,谁知,听见这话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变,仿佛谈及了什么讳莫如深的话题。
就在我手足无措之际,“老板,烧饼我买了,何必为难这样一个小姑娘呢。”一个仪表堂堂的男子宛如天神一般降临在我眼前。
苏蜀捧着那块软掉的烧饼,默默地跟在那个走在我前面的男子,他突然侧首问:“你是不是在找人?”
我点点头,一大口一大口咬着那已经凉掉的烧饼。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还好,身边还有一个人。
“我认识一个人,他的消息最灵通了他,我现在带你去找他吧。”
谢谢。我嘴里塞满了烧饼,无法说话,但是眼神已经波光涟涟。
“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嗯。”我应了一声,突然觉得周身一股冷气,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找不到归属,找不到自己立足的地方,在这片陌生的土地,我一无所有。那个人说得对,我一无所有。
我停住了脚步,伸出手握了握,空气被挤压出手掌,最后一无所剩,我问道:“这是哪儿?”
“我们国家叫武陵。”
我跟着他走,走了很久,越走越偏僻。
一个满脸疙瘩的的男人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露出了满口黄牙,弥漫着恶心的气息。我下意识地转头就要往回跑。回去的路却被一群壮汉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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