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面的法华和浮芥子见有机可乘,双双进步攻上,魔君单手横戟招架,大衍飘然落在二人身后。
他身子尚未落实,左右手便向后疾拍!两道雄浑无匹的掌力便结结实实的印在法华和浮芥子背上!两人万万想不到大衍竟会从身后偷袭,口中鲜血化雾狂喷,便在这时,浮芥子长剑脱手后掷,电一般穿透他的胸膛!
大衍那一击是他毕生功力所聚,极天道的“六阳裂天掌”力刚猛至极无坚不摧,虽不如峨眉派的“菩提禅掌”绵泊无尽威力宏大,较之少林武当却是差之无多,但法华和浮芥子虽将本派内功练至极深境界,毫无防备下尽承力可裂天的六阳掌,亦是经受不起,身子尚未倒地便已气绝身亡!
其余众人见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登时呆了,眼睁睁看着三人萎顿倒地。岳公度更是面色铁青,大衍道人是他一力邀来,哪想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竟然出手反助敌手!
魔君抢前一步,单膝跪地,扶起奄奄一息的大衍。他内功深厚,强提一口内息,吃力道:“他……他们……围攻你,这……这不公平……”魔君凶目中射出黯然之色,掌中真气源源不绝的输入他体内。
大衍稍顿,又喘息道:“这世……世上……只有我……才可以……击倒你……”
他那冷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象深春的冰雪终于轻轻融化,双目缓缓闭合,轻声道:“我……我要死了……朋友……”言罢,再无声息。
魔君突然仰天长啸,仿佛那冷月下荒原中的孤狼发出绝望咆哮。缓缓放开渐冷的尸体,将青天戟插于地上,从怀中取出一只短短的羌笛,放在唇边,吹奏起来,笛声中充满了悲愤激越之意。阴沉沉的空谷中,曲折的笛声远远传了开来,高扬处似九霄放歌,慷慨激昂,低徊处如杜鹃啼血,酒入愁肠。
忽然间笛声一变,天地间充满了无尽的悲凉:月下的行人衣锦夜行,归乡的白发童子不识。孤雁南飞,幼鹿失母。连理枝折,比翼相离。这世间原来是如此的孤独!红尘本意,竟是分离。
竹盈听那笛声之意,喃喃吟道:“红颜辞世知己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
心中一阵酸楚,两行清泪落了下来,忙垂下头去,不敢让别人看到。
丁朝午则痴痴想着:“不知那大衍道长四次挑战夺魄魔君之战中,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故事?他们之间又如何产生如此的惺惺相惜之情?恐怕,大衍去后,这世上再无第三人知晓了。”
笛声消歇,余音伴着那依旧飘飞的凋零竹叶在这临竹谷中回荡不休。魔君蓦然双手握住羌笛两端,用力一折,“喀”的一声折为两段,抛在地上。缓缓将青天戟从地上一寸寸拔出。
他每拔一寸,众人的心就沉了一分。此刻,他们已只剩六人,且尚有受伤者在内,他们还能胜得了夺魄魔君吗?
谷内竹枝迎风摇曳飞絮似雪,寒风瑟瑟,空中依旧冷冽,仍然站立着的谷中诸人却似完全无所察觉,动也不动。
丁朝午缓缓运转凝聚体内真气,虽然仍些艰涩,但比之方才已然流畅了许多。
转眼瞥见竹盈和祝凤翔都露出关切的神色,暗自心感,今日有两位如斯红颜知己相伴,纵死亦无所憾。
只是一想及那万斛柔情温柔似水的心姨,以及失踪的母亲——当年双飞帮帮主之一的“万妙仙姬”许飞青,还有为叔叔丁临川所败后抑郁而终的父亲丁覆水临终前的嘱咐,还有大江南北那些无数情深的名姝美眷、佳丽婵娟,还有……还有……
原来自己竟尚有这幺多未了之事!那自己即日就绝对不可这幺轻易死去!想到这里,丁朝午心中涌起强大的生机,长吸一口真气,一声长啸,双手结印“大日如来”全力发出!真气鼓荡下,令人窒息的劲风充沛了三丈余的空间,向对面兀自为大衍丧去而神伤不已的夺魄魔君卷去!与此同时,岳公度的酒葫芦和祝凤翔的古瑶琴亦双双袭到!
夺魄魔君左掌一翻,硬接丁朝午的“如来印”真力,右手持着戟中间玄妙的轻轻一摇,化去岳祝二人的攻势。
董则枯的再世斧斜举过顶,叱雷般一声大吼,宛似西天极电疾劈魔君后脑!
但随着对方的身形猛然下挫,后腿旋风般的后扫,他声势惊人的一斧已走空,双足点地后向后空翻,避开反击过来的一腿。丁韵妃银牙暗摇芳唇,轻叹一声,挺剑而上,刺向魔君右胸。
几人走马灯似的此起彼伏,又将魔君困在当中!气劲穿射,飙风如雷,转眼间百余招过去,混战中岳公度一招“笑指天南”,手中酒葫芦点向对方颈侧。祝凤翔及时接应,古瑶琴化成一道精电,猝袭肋下!
魔君突然一声怒吼,诺大身形竟陡然间翻转倒立!岳祝二人攻势登时落空!
魔君双腿倒踹,岳公度向右急闪避开。便在这时,魔君撑在地上的右手突翻,一大片积叶带着“大天罡霹雳神功”的强劲真力暴袭祝凤翔面门!
祝凤翔万万没想到以夺魄魔君的身份竟会使出这近乎顽童般的招式,双眼一花,急忙后仰闪躲。她虽未见魔君紧接着身子一翻,右手长戟就势挑向自己小腹,但听及兵刃风声已知道来势所指,暗道不妙,芳心大惊下勉力向左一挪,但一条右臂却避不开去。眼见那闪亮的戟刃就要将她右臂卸下,一道黄影一闪,已挡在祝凤翔身前!
那是“怜花公子”丁朝午!冰冷刃光一闪,尖锐戟尖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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