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放眼四顾,尽是茫茫草原。
天地之间,唯有风声。
凄厉风声!
股股怪异狂风如长蛇,皆是贴草而行!
没膝长草间,突然跃出一人,一人,一人,又一人!
“风妖!小心!”
“游风!快走!”
率先现出的两人,同时向着南方大叫出声。
一箭飞至,刻着螺旋纹路的箭头,“噗”得自一人心口穿过,带出了近半个箭身9字了,老夫终于写死个人了。
“老赵!”另一人嘶声大吼。
下一刻,他的身子猛然被卷上了半空,与身躯各处迸溅出的血液一起,变成了一朵赤色的花!
在这两人已经失去生机的同时,另外随后出现的二人,有一个犹在闭着眼睛,睁目之时,两行血自眼中流下,面对迎面冲来的狂风,他没有丝毫闪躲,只是以手指,在另一手中的木板上快速地刻画出了几道痕迹。
被狂风撕裂的前一刻,他将那块木板,掷向了最后一人。
接到木板的年轻人,目睹三人死去,眼睛在顷刻间变得通红,他厉嚎一声,声音中满是不甘与仇恨,掉头逃向了南方。
凭着快极的影身术,他眨眼间便冲至三十丈以外。
在他之后,草原上多出了近二十个披着草衣的人,手里把着的大弓上,搭着近三尺长的羽箭,他们的射速与力量都相当恐怖,尽管那年轻人逃亡的如此之快,羽箭依旧如长眼一般,一根连着一根没入他在前一刻踏过的草地里。
而那一股股蛇一样的狂风,比箭还要快!
裹着蓬蓬乱草的风蛇自年轻人身旁掠过,血珠连成了一线,在他的肩上迸出。
年轻人不发一言,任由剧痛在身体内发酵。逃到现在,他只凭着之前在胸腹间憋住的一口气,只要换气,他便会失去现在的速度。
距离最近的鬼狐大队,还有不到十里!
而就在这分神的片刻,又一道血花,突然在他的腿上绽开,年轻人身子一歪,栽倒在地,草叶的锋利边缘划破了他的脸。
他终于还是被追上了。
大腿外侧的肌腱几乎被完全割断,血从创口中喷洒出来,迅速渗入身下的沙土。
“鬼东西!”
年轻人一拳砸在草地上,翻过身来,“噌”得抽出了短刀。
天上的风中,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透着喜悦的嘶鸣,地上,游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做为兴君王帐下的秘密部队,历来都是鬼狐军的死对头。
每一次大战前的几个月,兴君游风,与东州鬼狐,就已经在这方草原里埋下了一具又一具尸骨。
在双方的意志里,都不存在畏惧。
只是
铁燃棘的风妖,在这一片茫茫飞地之上,实在太可怕了
“哥几个,这份情报,我送不到了稍后,我便来向你们谢罪。”
年轻人仰着身子,举起短刀,对向了自半空里急速冲下的风蛇。
狂风之内,肉眼看不到踪迹的风妖,向这个临死前还要冲它睁着眼睛的人亮出屠刀!
“我们到了哪里?”
“大将军,当前已行至丰镇外,距奉元城,还有两百四十里,”
“入镇再换马,午夜时,到奉元皇城。”
“是!”
笔直的驰道自北向南,穿过一亩亩已经被收割完毕,还残留着些断茎碎叶的粟谷地。道上,四匹黄骠马拉动着马车狂奔,连同车旁两列骑士,带起了滚滚烟尘。
一声鹰啸,划破长空。
“有传信!”
引领着马队的武士回身望去,高喝了声。随即,他一手探向身后,把在背后别着的踏云麒麟旗帜拔了出来,一正手腕,在奔驰的马背上,以单手将大旗高高举起。
一只青色鹞子如闪电般,自半空向这面大旗俯冲而下,在即将撞到旗杆时才拢翅探爪,武士大吼一声,用杆头接住了鹞子,紧接着用近两丈的旗杆兜了个半圆,帮那只鹞子卸了下力。
“下来!”
武士一震旗杆,鹞子扑翅而下,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武士眼瞥了下,见那鹞子的脚上,绑着带有红色纹路的竹筒,面色霎时转为凝重。
“驾!”
他腿上加力,身下坐骑猛然加速,冲到了马车之前,武士挥动旗帜,回头对着驾车的两个兵丁喝道:“停下!停下!”
战马狂嘶,整个队伍立在原地。
武士滚鞍下马,奔至马车之前。
“大将军,急报!红筒急报!”
车上,梁千河探身出了车厢,手撑着一边的车辕下了马车。
“都下马吧,暂作休整。”
梁千河转身对着后面的队伍一摆手说道,随后从武士手中接过了竹筒。
自筒里抽出的一卷薄纸,一半都被血浸透了。
梁千河皱了下眉,将纸摊开。
纸上绘着的,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线条,乍一看,那就是一副小孩子偷了笔墨后,信手所画的胡乱涂鸦。
梁千河看着那张纸,久久不语。
“大将军,难道青野原有变?”之前擎旗的武士自后问道,话语里带着点担忧。
“不一定”梁千河喃喃说道,“加上这一次,结合之前送来的三幅术士的情报,风妖的位置,又有了变化。”
他望向北方的天空,“半个月不到,鬼狐们又捕捉到了一百多只风妖的轨迹,大多数,有向西的迹象我足够了解铁贵和铁燃棘,能够让他们的想法产生改变的,是”
“不是青野原,是望北!”梁千河猛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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