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逗他。
她深知他在女子面前拘泥严谨,一点也不像个世家子弟。她所识的富家公子和军系阔少,没有一个不爱风花雪月,爱夸夸其谈的,那些公子哥尤为擅于周旋女子之间,每当说起话来,只嫌不够多,哪会有人和女子说话就脸红的。她总是私下里对秋凌讲,那些公子少爷的脸皮比金陵城的城墙还要厚.......
他果然被她戳中下怀,半晌沉闷地也不说话,带着她就这么无聊地转圈,转得她的头都变得晕晕乎乎。满场宾客在舞池中围绕在他们四周转动舞步,舞场逐渐热闹起来。
走廊凉台上,杨夫人坐在精致的茶几椅上对杨庭轩微笑,“老爷你看,他们俩真是天生登对。”
杨庭轩亦含笑,默默欣赏,“司令的意思,早点把婚事给定下来,也好让他们早生定下性来,他们相处久了,自然感情倍增。到时他们安家乐业,我们也可以享清福。”
“是呀!”杨夫人道,“暄暄这孩子让人看了实在欢喜,您看她生得多水灵…..”
“像她母亲,”杨庭轩睥见诗暄与儿子说笑,想起十几年前曾有幸见过习夫人一次,当时记忆深刻,想到此不禁唏嘘,“不过,暄暄又与她母亲气韵不相仿。习夫人素洁冰清,而她更偏于灵动活泼。”
“如是这般,也便是最好不过,”杨夫人握了握丈夫的手掌,“踞铭性情内敛,与暄暄正好两相互补……”两人心里把这事默认,满意地相视而笑。
再看向舞池的时候,只见全场的宾客停住,团团围住几人。其中一位便是习暮飞,他背对着他们,不知是何表情。但就全场其他人谨慎忧虑的表情都可以看得出有事发生。
只见习暮飞挡在习诗暄和杨踞铭的面前,正与女儿在说话。从杨夫人的方向正好对住习诗暄,见她面露凝重,低着头,手指使劲绞在裙子的网纱上。
这情形不对劲,杨夫人的情绪变得有点紧张,她连声问,“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罢?”
话音刚落,乐师再次拨动旋律,乐声清丽悠扬响起,其他人纷纷四周散开。宾客们继续装作不知情,继续歌舞飞扬。华衣美服,群步圆舞,杨庭轩从旁人口中打听后,忍不住为诗暄担起心来,“方才司令质问暄暄的信,究竟上面写了什么重要东西?惹得司令如此慎重?如此气恼?”
“什么信?”杨夫人好奇地看着那灯光迤逦的舞场。
两夫妇绕过长廊迎面碰上习暮飞,习诗暄,杨踞铭,三人身后还有孔知明,小武一行人跟随。习暮飞见了他们,很快慢下脚步,脸色一松,微微朝朋友欠身,“杨兄,杨夫人,今日实为抱歉,暄暄的身体抱恙,不能再陪伴二位长辈。”
“不妨事。”杨庭轩仍可以隐约感受到习暮飞心情的低沉,又瞄了眼儿子,改口责备,“踞铭,这就是你的不是!你怎么也没照顾好暄暄?”习暮飞闻后拂了拂手,“不关他的事。”
然后习暮飞命女儿与人道别,同时颇为严厉地瞪了诗暄一眼,领头先走,习诗暄低着头朝内堂步步走去。他们三人看不清她的容颜,只觉得她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一声不吭地跟着父亲回房里接受惩罚。
两夫妇看出来诗暄根本没生病,习暮飞这么说,只是不便明说缘由,可杨踞铭是明白的,他刚拔腿想要追上去,就被杨庭轩的手拉住,“司令自有分寸,让他自己处理。”
“可是暄暄......”杨踞铭为难地看着前面即将消失的身影,那样无助而纤弱。
“走吧,听为父的话,要过来帮忙也要挑时候。”杨庭轩拉住儿子,摇头示意现在去帮忙会越帮越忙,“你没瞧见司令的脸色。”
他到底还是听从了父亲的劝告。
遥遥相望,那些光滑明亮的结构大理石出现在他面前,心里顿时没有边际。他看着她的背影在楼梯上一段一段消减,只见白色裙纱的一角飘动起来,他的眼睛痒起来,才揉了揉,睁开后,那裙角便消失。
杨夫人拉着忐忑而又焦虑的他离开了玉兰官邸。
小武是被管家带来的,已在司令府邸呆了五年,才十四岁左右,他服侍习诗暄,素来鞍前马后、惟命是从。他和孔知河一样,对习诗暄忠心耿耿,常常私下帮她挡事。
此刻的他和她并列走着,脸上难掩焦灼。他也不敢吱声,见诗暄怪慌乱的模样,趁机递了个眼色。她眨了眨眼睛,顿时明白其中。她想起刚刚父亲的脸沉地难看,心里就直敲鼓。她的手指绞住裙子的蕾丝边,越发扯紧,心中忐忑万分。她想要昂起头来,可却是一点底气也没有。
再有几步就到她的卧室,不知何缘故,她的心砰砰跳地厉害。孔知明吱呀一打开门,秋凌的身影出现在屋里。秋凌亦是听见门声,不由一怔,然后怀着歉意看着门口的人,想要张口,可好像被什么威胁给克制住。
秋凌两步移到她身边,直拽她的衣角,眼睛不时瞄着一旁表情威严的习暮飞。
瞧这情形,诗暄心下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本想拉开秋凌到一边说话,没料到,习暮飞会抢先一步,“习诗暄!秋凌全部都告诉我了。”
她听后颇为震惊,眸光一转,用一种痛心的目光,直瞅到秋凌心坎上。秋凌哪里可以承受住这般敌意,连忙去扯她的手,“暄暄,我不是有意的,是伯父……”
“是我逼秋凌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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