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缠着绷带的右手,蛮横地将他一把推开。
高智商哪儿受过这种气,张嘴正要开骂,扭头一看是中行说,又咽了回去。
这孙子活活就是杠子成精,嘴炮无敌。跟他对骂,自己得多想不开啊?还不如留
口热气暖暖胃呢。
中行说大摇大摆进入殿中。高智商冲他背后狠狠比了根中指,用口型骂道:
“幹,你个死太监!”没敢出声,怕被他听见。
不过望着他的背影,高智商心里有点纳闷,这家伙那会儿传师娘的话,让自
己送食物入宫,这会儿又跑进去幹嘛呢?
忽然肩头一紧,一名宫女挤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高智商肩上剧痛,刚
要骂街,一扭头又赶紧咽了回去,满脸堆笑道:“小师娘。”
雲丹琉急切地小声道:“他不是来找你的吗?怎么进去了?”
高智商愕然道:“这……这从哪儿说的?”
“糟了!”雲丹琉一顿足,往殿里闯去。
长秋宫从里到外都是程宗扬手下的人马,刘骜死后,中行说差不多就是个丧
家犬,可他丝毫没有身为丧家犬的觉悟,反而因为在内宅厮混,俨然以内宅总管
自居。众人虽然没有当真,但都知道这厮不好惹,因此没有人阻拦,任由他一路
进入殿中。
结果那孙子进去就是大吃一惊,“哎,这小崽子怎么还活着?”
殿内一阵骚动,霍子孟抬起眼睛,目光犹如鹰隼。
中行说对众人的目光视若无睹,指着御座上的小天子,“你,赶紧滚。”
小天子张着小嘴,扭头看着阮香凝。这个没有教啊?怎么弄?
“怎么着?还让我拖你下来啊?”中行说蛮横地说道:“别以为你小我就不
敢打你。告诉你,我手黑着呢!吃奶的娃我都下得去手!”
霍子孟喝道:“哪里来的狂徒!赶出去。”
“说我狂徒?你们这些——”中行说指着霍子孟的鼻子,接着划了一圈,把
满殿的诸侯宗室、文武大臣全划了进去,然后重重吐出两个字,“废物!”
“登基,登基,登个鸟基!”中行说劈头盖脸地喝斥道:“告诉你们这帮饭
桶,先帝——谁!”
一名身材高挑的宫人风一样掠进殿内,抬掌朝中行说背后拍去。
中行说转身接了一掌,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柱上,貂尾冠掉落,手上绷带
崩开,伤口鲜血狂涌。
他吐了口血,面朝众人,披头散髮地狂叫道:“先帝苗裔尚在!你们这些乱
臣——噗!”
雲丹琉抓住他的肩膀,一膝撞在他胸口,把他撞得口喷鲜血,晕厥过去,随
即拎起他往地上一摔,眼看这孙子没了动静,一把扯住他的后领,像拖死狗一样
把他拖到殿外。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几乎看傻了眼。以霍子孟见惯大场面,胸有城
府的重臣气度,这会儿都想吐口老血出来,给大伙儿都开开眼。
这唱得是哪一出?一个阉奴就能蹬鼻子上脸,指着天子和群臣唾骂?这还有
王法吗?
中行说从进来到被拖出去,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时间,等那名宫人消失不
见,众人才意识他说了什么。短暂的惊愕之后,殿内立刻炸开了锅。
先帝苗裔尚在!
这个消息太火爆了,既然先帝有子,何必过继旁支?可此前一直没有听说先
帝有子,怎么突然蹦出来一个?
霍子孟厉声喝道:“肃静!”
霍老头积威已久,这一声喝出,殿内总算安静了一些。只是再看殿上,那位
小天子已经站起身,紧紧搂住座旁那名宫女,若不是那宫女极力安抚,只怕他连
帝位都不要,自己就跑掉了。
雁儿与红玉已经受过吩咐,在殿上只能举着凤羽障扇,虽然急得快哭出来,
仍不敢移步。
清河王向小天子施了一礼,然后开口道:“霍大将军,方才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呢?霍子孟侧目看着徐璜。宫闱之事,岂容自己这个外臣来
置喙?
吕闳排众而出,“我等皆是外臣,敢问徐常侍,先帝果真有子?”
中行说突然闯进来闹场,徐璜惊得几乎要尿裤子,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匆忙
道:“不是,不是,这个,不是,哎……”他语无伦次地说道:“定陶王继位是
皇后娘娘钦命……”
有人叫嚷道:“你就说有没有!”
金蜜镝上前一步,“不得吵嚷!”
下面一群不认识的大人争吵,小天子嘴巴慢慢扁起,眼看要哭出来,阮香凝
搂着他一迭声安慰道:“别怕,别怕……”
少府五鹿充宗站出来道:“此事关乎社稷,诸位身为辅政,是真是假,需得
给天下一个交待。”
“对啊!”原本帝党一系的臣子中,早有人不满于先帝草草下葬,“必须给
天下一个交待。”
还有对同侪被擢拔为辅政不满的,此时也出来说道:“四位辅政大臣,还有
一个呢?”
“咦?舞阳程侯呢?”
殿内乱哄哄的,众人左顾右盼,都在找那位程侯的影子。唯独秦桧,在中行
说开口的时间,就蹿到珠帘的方向,双臂张开,面色凛然,一副誓死保护两
宫的架式。没人知道他这会儿已经是汗流浃背,腿肚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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