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说,这事我自然看得清楚。每个棺身之间,都有六根钨钢龙鳞铁锁链。棺头的铁链在收紧,棺尾的铁链在拉长,头进尾出循环有序。
整个墓室后殿,萦回交错的全是铁索磨齿的声音,嘎嘎吱吱的刺得耳根生疼。
贝勒爷胆小,要是平时物件摆在那儿,他可能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反差并不算太大。可这儿好端端摆着的棺材突然动了,这回可把他吓坏了。
从棺材后面一站起来,他俩腿就开始打晃,一个没稳住便趴在棺材上,跟随着棺材直转圈儿,吓得哇哇直叫:“诶呦喂,我说......我说墩爷、二爷,快......快救救我啊!”
瞧着贝勒爷那怂劲儿,墩子有些起急,气得指着贝勒爷原地直跺脚,半天也没骂出一个字。干脆,上去一把揪住贝勒爷后衣领,把他从棺材上给拽了下来。
贝勒爷仰面朝天的坐到了地上,这回心里算是踏实了。拍着胸脯,喘着粗气,对着墩子我俩说道:“哎呀,吓死仙人了,唉呀妈呀!可算是着地了,不是我说,墩爷、二爷!这好好的棺材,咋说动就动起来了呢!这里面不会真有粽子吧!诶呦,二位爷,这......您倒是想个辙啊!”
墩子上前狠狠的踹了贝勒爷一脚,咬着牙恶狠狠的回道:“起来!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几个瞎转悠的青铜大棺材嘛,瞧把你给吓的!唉儿,我可跟你说啊,这下墓倒斗的,你就应该有恶斗粽子的觉悟!要不你趁早滚回去,别在这给墩爷我丢人现眼!”
我瞧着他俩打嗑放屁的,也没心思和他俩逗闷子,更没心情和他们扯闲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来回移动的九星悬棺。
这会儿严教授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站在我身后咳嗽了一声说道:“贤侄,如果老夫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斗转星移!”
“哦!”
我看了一下游离中的八棺走位,九棺即代表九星,中五廉贞坐镇,八棺显神过海,星挪斗转乾坤移,墓室难测凶吉。
没错,果然是九星悬棺中最难缠的机关阵,斗转星移。
看到这儿我心都凉了,九星移位,占位九星的吉凶之棺大变,在里边养了千年尸身的墓主老儿刘豫,肯定会受旺相休囚影响,很可能发生尸变,变成黑凶粽子!到了那儿时候,可就真的麻烦了!
稍许,所有的青棺变位已经完成,整个墓室格局突变。原本坐中的廉贞棺,突然发出一声“刺啦”的爆鸣,棺内瞬间腾起一股惨白的青烟,无数的金丝线,从龙鳞筘中飚射而出,网托着青铜棺盖,牢牢的镶嵌在墓顶之上。
于此同时,被镶嵌在墓顶之上的青铜棺盖,旁封漆破裂,火油潺潺的从凹槽中渗出,侵染在金丝线之上,借助着金簪入石的火花,宛如一条活龙,瞬间点燃了墓顶的八盏八角莲花灯。
说来也怪,墓顶的莲花灯一亮,四周已经走了位的八口青铜大棺,棺头的祭灯也“噗”的一下亮了起来,把整个墓冢后殿照的灯火通明,一览无余。
有了墓顶天灯和八棺祭灯的照明,我们第一次这么细致、清楚的观察整座后殿。
刨除八棺的占位,墓殿四周设有紫檀木质回廊,每隔十多米便会有一扇宫门,一圈下来共有八扇拱形宫门。
那宫门的门框,都是上等的雕花汉白玉石。宫门与后殿相连的台阶,用料选取的均是天下难得的羊脂白玉。每个宫门都足足设有八根羊脂白玉台阶,造价之高绝对屈指可数。
而回廊之内,大幅的石刻壁画连接首尾,工匠巧夺天工的塑造,几乎把壁画里的人和物刻活了。在画里的人物形象生动传神,场景设置逼真又独具一格,仿佛我们就设身处地的,同壁画里的人生活在一起一样。
太快了,一切变化都太突然了。我的脑袋根本跟不上节奏,完全处在一片空白状态,不光是我,墓里的所有人都看傻了。
严教授更是激动不已,嘴里哽咽着,老泪都流下来了。他摘下老花镜,用袖口擦了擦朦胧的双眼,颤颤巍巍的就奔着羊脂玉和石刻壁画去了。
估摸着他是想亲手摸一摸,这埋藏数百年的无价瑰宝。我觉得八成上了年纪的文化人都这样,他不寻思那成吨一根的羊脂白玉或石刻壁画能不能带出去,只要让他细细的看上一眼,摸一摸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看到眼前的场景也不免阵阵的失神,倒不是垂涎羊脂白玉、紫檀宫门或是石刻壁画,而是赞叹当年先祖造墓的技艺。
这座墓融入了他穷其一生的心血,要是毁在了我手里,等我到了日子口归天的时候,哪有脸面下去见他啊。
也就在我浮想联翩,拜叩祖宗的时候,旁边传来了墩子的叫喝声:“嘿儿,原来大齐皇帝就长这模样啊!尖嘴猴腮的,一脸穷酸像,难怪后来被金主子给赶下来!来吧,让墩爷看看,你曾经满腹经纶,现在有没有肚装五车!”
“嗯?”
墩子在那这么一嘚啵,倒是把我给惊醒了。我一转头,看见他正蹲在棺材上,哈着腰,伸手鼓捣着墓主的尸身。
我摇了摇头,深叹了一口气。心说墩子这货,身上还真的一点没有欣赏美的细胞,面对着这么一座建筑宏伟,格局考究的帝王墓,竟然一点不为所动,脑袋里光想着升棺发财,深装海捞,这是完全不管不顾啊。
说实在的,墩子在这点上想的远,比我们要实际。你说我们到这的目的是干嘛来了,不就是升棺发财吗,那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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