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见人已到齐,便招呼着开席上菜。毕竟十多年没见了,这酒一喝起来,就把来这一遭的正事抛到脑前脖子后了。
墩子搂着我脖子,说的尽是他在新疆的疾苦生活。他们是生产建设兵团,奉命开发建设的都是漫天黄土,百里黄沙的无人区。
那地方,就不是我们这种油光水滑的城里人能呆的地方。要说这些都可以忍,时间长了适应了就好。最要命的,他是被发配过去的,性质和其他士兵还不一样,人家是熬够了资历,一退伍回到原籍就能分个好单位。
等到他这,就没这个指标,说好听点叫参军服役,说不好听点就叫劳改。他在兵团里整整熬到了粉碎四.人.帮,大革命结束才按政策复原回家。
回到原籍,政府按照复转军人优待政策,把他安排到了炼钢厂上班。墩子一看,这好不容易逃出了劳改,回来还得去炼钢,打心里眼里不乐意。转念一想,干脆就自己鼓捣点小生意,混个吃喝够本得了。
他盘算的倒是挺好,可就他那头脑,干啥啥赔,实在没了本钱度日,就把他爷爷压箱底的翡翠古佛偷了出来。寻思着拿到潘家园,找个懂行的给看看,能不能换他几万大洋。
就这么着,墩子在潘家园古玩市场瞎转悠的时候,遇到了小胖子贝勒爷。俩人一聊,唉儿!你别说,哥俩都对当前形势不满,一脸大写的愤世嫉俗,还真应了那句话,臭味相投才称知己。
那小胖子的爷爷曾经是王爷,家里的好东西着实不少。一般的宝贝明器自然是入不了他的法眼。墩子拿出他家压箱底的那尊翡翠古佛,希望他给参谋参谋,看看能卖个啥价?
小胖子接过古佛仔细的看了看,一直摇头,当即直言不讳的说道:“墩哥啊!不是我说你!就这货色你也敢拿出来,到潘家园这地界显摆!不是咱爷们儿搁这吹牛逼!就你这古佛,到了市面上也就值五千人民币,那还得说是老板看走了眼的情况下。”
墩子听完有些急眼,指着那翡翠古佛对贝勒爷喊道:“啊!我靠!不至于吧,这可是我爷爷压箱底的货!你可得瞅准喽!”
贝勒爷又仔细看了看回道:“放心吧墩哥,爷们儿阅宝无数,看不走眼!来,您上眼瞧瞧,这老种绿头(老翡翠)典型就是我们大清的货。你想指着他捞本,歇了吧!”
贝勒爷说完,摸着流光的脑袋,又仔细斟酌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样,难得爷们儿今个儿还能看到我们家老祖宗年间的老种绿头。墩哥,这么着,您这佛我收了!爷们儿就算交你这个朋友,我给你一万大票!别嫌少,日后常来往!”
墩子心想还能多赚五千,这便宜赚大了,一狠心就把古佛卖给了贝勒爷。就因我这事,墩子他爹知道后,愣是把他腿给打折了,害得他在家躺了半年。
半年过去了,墩子养好了伤,本想着这事就算过去了。可是谁成想,他那八十多岁的爷爷心血来潮,突然发了疯似的翻箱倒柜,死活想看看那尊翡翠古佛,整整找了一天也没找到。最后得知让墩子给卖了,一气之下大吐鲜血,从此卧床不起。
墩子这下是真着急了,生怕因自己卖了翡翠古佛,他爷爷就这么伤心过度一病辞世,赶紧跑到潘家园去找贝勒爷要佛。
这事他想的倒是简单,到了潘家园,等找到了贝勒爷一打听才知道,那尊被小胖子视为老祖宗遗物的翡翠古佛,早就被他转手买到了广州,怎么可能说拿回去就拿回去。
为了哄老爷子开心,无奈之下墩子和贝勒爷请了一位仿古做旧的工匠,比照翡翠古佛原来的模样,重新打造了一尊,一模一样的翡翠古佛。经过一造旧,倒是和原来的差不多。
墩子本以为这样就能够轻易的蒙混过关,美滋滋的把佛带了回去。哪成想躺在病榻上的老爷子用手一摸,当即就把那尊翡翠佛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指着墩子的鼻子骂道:“你,你个败家子!不孝的子孙,生怕我不死是吧!”
老爷子声嘶力竭的咳了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指着墩子继续骂道:“你......你当爷爷是老糊涂了是吧,竟然拿个假佛来戏耍我!我告诉你,我的佛,是玲珑翡翠血脂佛,怎么可能是那种普通翡翠能够造出来的佛!你给我滚!滚出去给我找去!要是找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我们老孟家,没你这样不孝的子孙!”
就这样,墩子灰溜溜的出了家门。到了潘家园,找到贝勒爷把整个事情说了一遍。现在这事算是闹大了,要是真找不回来,老爷子非把自己请出族谱不可,希望贝勒爷给他想个法子。
贝勒爷摸了摸青皮大脑袋,也直嘬牙花子,这哪行的规矩,也没有说把东西卖出去,还带往回要的。如今儿见墩子实在犯难,为了兄弟也喝出去了,回房收拾了一下行李,当即带着墩子就南下广州去寻佛。
等到了广州,找到原来买佛那主顾一打听,他也是过路求财,翡翠古佛一转手,早就买到了云滇一姓严的大户手里了。这回可算是把墩子给急坏了,当即就要辗转云滇,找那姓严的。
小胖子贝勒爷一挠头,对墩子说道:“诶呦喂,我说墩哥,依我看算了吧!那翡翠佛几经转手,早就水涨船高,这价钱早已不是你我能付得起的了。只能等日后来单大买卖,手里赚足了票子,再提寻佛的事吧!”
墩子一想也是这个理,这些日子,要是没有贝勒爷撑着,自己吃饭都成问题,那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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