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师弟,以我看来,此事还是依掌门之言去做比较妥当。 ”邢长老开了口,听起来像在同温长老商量,口气却十分坚定。
“本长老亦觉得,掌门处理得光明磊落,还请温师弟考虑。”齐长老言语之间委婉了许多,但观点显然与邢长老并无二致。
“呵呵,既然大家都觉得应该昭告天下,那就昭告天下吧。”胡长老和事佬般对温长老笑道。
虽然戒律堂由温长老主管,然而掌门和三位长老都表了态,执事中大多数人又表示愿听掌门的,温长老心里纵有一万个不情愿,却也知道反对无效,于是及时扭转了话风道:“掌门英明,诸位师兄弟说得是,这回是我不对,不该为了繇山声誉知错不改,以致差点儿委屈了华浅浅。来人——”
温长老绰号“温开水”,平时亦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真正行起事来却也颇当得上雷厉风行四字。当下,便吩咐了弟子去龙川城闹市之中张贴告示,昭告华浅浅无罪,当年乃一桩冤案,恢复其繇山弟子的身份。
夏云岚觉得,温长老那句“不该为了繇山声誉知错不改”实在有些自夸之嫌,但事情既然已经按照师父的意思处理,她也懒得再计较这等小事。
受命的弟子离开紫微殿后,夏云岚向四位长老俯身拱了拱手,笑道:“几位果然不愧是咱们繇山的长老,高风亮节,知错立改,弟子佩服。时辰不早,弟子就回青鸾峰休息去了。”
邢、齐、胡三长老皆微笑点了点头,温长老却冷眼看着夏云岚道:“祁王妃,你身份尊贵,以后就不必向我等行弟子之礼了。”
夏云岚眉梢一跳,心沉了几沉,口中勉强笑道:“我并不是什么祁王妃,只是被那对别有用心的师徒错认而已……”
“夏云岚——”温长老截住了夏云岚的话道:“本长老记得你初来之时,说自己是一个孤儿,从小被一个尼师收养。如果此话是真,不妨说出那个尼庵的具体所在,本长老会连夜派人前去调查。繇山派建派至今不下数百年,七国之中任何一个城市皆有咱们的弟子,不用多久,咱们就会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倘若发现你有一句谎言,繇山绝对留你不得。”
夏云岚勉强的笑容有些难以维持。其实,她刚开始之所以不愿说出真相,便是料到了可能会连累自己被赶出繇山。
如今倒好,华浅浅的冤屈得以昭雪,她却把自己搭了进来。
她在苍云大陆这么久,虽然见过几个尼师道姑,可具体哪里有什么尼庵道观,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窘迫之中,她朝玉倾城瞪了一眼。
玉倾城仿佛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为夏云岚带来的麻烦,赶忙“呵呵”一笑,道:“我说温开水,你就别吓唬小姑娘了。其实吧,她就是祁王妃,不过这件事她打从一见到我就对我说过,是我叫她瞒下身份,免得别人介于她的身份不好教她功夫。”
“玉师弟所言是真?”温长老明显并不相信玉倾城的话。
“当然是真,比真金还真!”玉倾城的两只眼睛里闪烁着无比真诚的光彩。
温长老却并不吃这一套,只斜睨着玉倾城道:“倘若玉师弟所言是真,咱们繇山可担不起窝藏王妃的罪名。无论是为了本派的声名地位,还是为了本派的安全,都必须尽快派人护送祁王妃去天武城。”
“哎——”玉倾城道:“什么为了本派的安全,咱们繇山难道还怕祁王府不成?她与她那夫君有点儿小过节,我当初带她来时便对她说过,她若不想见她那夫君,且只管在繇山上待下去便是,没有人敢到繇山上生事。”
“玉师弟——”邢长老忽然道:“这件事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繇山固然不怕事,可也没必要平白惹事上身。她夫妻若无过节还好,只当请祁王妃来繇山赏玩风景。如今既知她夫妻有过节,咱们留她在山上就大为不妥了……这分明就是不把祁王府放在眼里。”
“是啊,玉师弟。”胡长老也道:“虽然咱们确实并不把祁王府放在眼里,但也没必要平白得罪了祁王府。以我之见,祁王日后多半便是承夏国的皇帝,咱们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承夏国。这件事做得太得不偿失,所以决不能由着你胡来。”
见玉倾城一连被三位长老驳责,夏云岚原来还对他抱着的一丝希望瞬息破灭,转而将目光投向夜凝尘。
夜凝尘也在看着夏云岚,那双夜一般漆黑湛蓝的眼睛幽深沉寂,似乎并没有代她求情的意思。
夏云岚突然心中一凉,蓦地想到一件事。
师父适才那般坚定地要将华浅浅无罪之事昭告天下,还要恢复她繇山弟子的身份,这会听到她要被赶走,却一语不发,无动于衷。难不成……师父心中的那个人是华浅浅?
记得师父说过,他曾经做过对不起妻子的事……莫非指的便是当年华浅浅被废去武功、逐出繇山之事?
虽然当年他也做不了什么,但他放弃掌门的位置,跟随华浅浅离开繇山总做得到吧?
他没有那样做,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受良心折磨,原以为此生再不可能与华浅浅见面,再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谅。没想到因为自己,突然得来一个赎罪的机会。
当他的心上人要回来,他又哪里在乎自己是否能够留在繇山?说不定,为了避嫌,他还巴不得自己赶快离开繇山,离开青鸾峰。
念及此处,夏云岚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一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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