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画峨眉,唇抹红艳,镜台里的娘儿笑靥如花,她执了鎏金玉簪盘了乌鬓如云,两缕青丝沿鬓角微垂摇曳,霎时倾国倾城。
“才人真是生得好美。难怪陛下这么喜欢。”梳妆的春月,春圆不禁齐声赞叹。
雪姬不为蜜言所动,扶了扶发饰,颇为满意,笑容却是阴冷:“俘获陛下的心,单凭这脸瓜子儿可不行。”婢女们看这神容吓人,不敢多言。
打点清楚,雪姬便在永乐,永安俩小太监的引路下,来到了显阳宫。
宫宇偏厅之中,皇后秦氏端坐主位之上,头戴金丝八宝攒珠鬓,绾着五凤垂珠钗,一袭黑底红遍的长裙长及曳地,雍容华贵。
眼角的纹路不难看出年色衰老的蛛丝马迹,可一双微微翘起的丹凤三角眼依旧妩媚动人。配上白雪细腻的肌肤,玲珑精致的五官,乍看之下,也不出二十芳许。
这是雪姬第一次见皇后,听闻锦竹提起,皇后与燕王少时相遇,更虚长几岁,故以为是个年老色衰的女人,却不料如此风华绝代,颇有艳冠群芳之势。
又看东首面上坐着一个年纪青涩几岁的女子。算不上美艳秀丽,但月牙细眉,微弯的细眼,还有丹唇未起笑先迎般的唇瓣,都让她无时无刻充满着亲切。纵然容颜不比皇后绝色,但无不令人更愿意与其交流。
步入偏厅之前,两个女人正和颜悦色的谈笑着,瞧见雪姬到访,言语稍有停滞,可脸上的笑容确实没有消失。但雪姬只觉得,她们面上虽带着笑,心底却藏着刀。
“臣妾雪姬,给皇后娘娘行礼了。”雪姬乖巧席地,照着锦竹交代的礼节一一长拜。直到三拜九叩完美结束后,皇后笑容又亲切了几分:“妹妹生得好标致,本宫好生喜欢。来,这是你卫夫人姐姐。”
雪姬转了个身子恭敬行礼:“见过卫夫人。”
卫夫人生来就带着笑颜,令人感到舒心。她起身将雪姬扶起,柔声道:“早听妹妹得陛下宠爱,特招入宫中侍奉。日后你我便是姐妹了,有何需要的地方,大可来找姐姐。”
皇后道:“近来你柳贵人姐姐怀有身孕,往来请安不便,本宫便让她在东偏殿安心养胎,你若得空亦可去看望,也好让她高兴。”
“这有怀有身孕的女子体弱气虚,又顾及养胎不便走动,臣妾得空便备些补品前去探望和柳贵人多聊聊天,解解闷。”
“妹妹真是懂人儿,难怪陛下会如此宠爱与你。”卫夫人笑着道。
“姐姐过誉了,要论皇上的恩宠,哪儿比得上您和皇后娘娘呢,姐姐温婉动人,娘娘雍容母仪,臣妾一介草昧萤火之光不敢与月争辉。”皇后与卫夫人对视了眼,螓首微点。
回到紫兰轩内,锦竹便笑迎上前,关切问道:“小主可见到皇后娘娘了?可是有给娘娘下马威麽?”
眼角微微一斜,雪姬轻哼了声:“你们可都把皇后想得太简单了。”锦竹尾随她进入屋里,便听她又说:“越是不动神色的女子,越是可怕。她若当真给本小主个下马威,本小主倒还不忌惮她。可她总是一副和蔼可亲,和颜悦色的表情,本小主还得提防着点。”
锦竹点点头:“可不是嘛,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奴婢先前听宫里以为首领太监说起,燕王身为皇子之时,亦曾招幸过一位民间女子,可最后那女子莫名在房内吊悬梁,自缢了!”
“是麽?那只怪那女子没有本事。帝王家的男儿争得是天下,做帝王家的女人争得便是男人。男人便是女人的江湖,你说,江湖上何曾有过安宁?”
“是是,小主说得都对。先前奴婢还担心小主这样柔美娇小的女子入宫后免不了受些委屈,现在看来,是奴婢多虑了。”锦竹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嘴角微微一提,雪姬望着镜台里阴狠的自己,冷笑道:“放心吧,本小主生来就没被人欺负过。过去如此,将来亦是如此。好了,你且吩咐花儿和好儿替本小主打点下补品,再命太医令开个安胎得方子。在宫里,规矩是要懂的,人情亦是要送的。”
“唯,奴婢这就去办。”锦竹应声,旋即便移步离开了。
南方阳光和熙,北方则阴雨连绵,赵国帝都长安,十里长街生在雨雾之中朦朦胧胧。本是热闹的街市,也因此人迹罕至。
此时此刻,三顶黑伞出现在街口,忽然有齐齐钻进一条绵长的雨巷里,只因躲避来往巡查的官兵。
黑伞低下一双锋利的眼睛正注视着周遭:“主君,官兵易躲,关隘难过,要想从长安回到雍凉,途中便要经过奉京,玉水,两座城池,还要翻阅七郎山,濡河口,皆有重兵把守,只怕插翅难逃。”
“先生无须多虑,以赵王的耐性不出三日,风波便可平息。”青城撑着伞望着士兵来去的身影淡淡道。
“主君为何如此断定?”曹猛疑惑。
“易怒易喜者,心性不定。易受人言语左右而摆布,前朝大臣目的并不在我与殿下,而是代国,此次阴差阳错蒙先生相助,倒是给了他们一个借口发兵征讨代国。”青城分析道。
曹猛大惊:“那岂不是代国危在旦夕?”
青城笑着摇头:“代国看似弱小,却卧虎藏龙。反则赵国自恃较高则外强中干,两国相争,代国未必吃亏。再则赵国地处险境,周遭诸国早已虎视眈眈,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借机而行,若朝中大臣有些智慧也冒然不敢有所大动作。”
说着,一双美眸忽然微凝了起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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