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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觉得在这个时候提起从前往事有些不太合适,但既然已经开了头,朱瑾也没有避开话题。
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她将天锦失忆前与谢琰的纠葛细细说来。这一段刻骨而又隐晦的感情,由她来提其实是再合适不过的。
除了天锦和谢琰本身,她是最了解天锦对这段感情投入了多大的热情。一个叱咤风云女战神,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她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令人闻风而丧胆。
却败在了一个名不经传世家公子手中。
一败涂地……还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日后,若她记忆苏复,两人之间又牵扯了第三人,她又该如何面对,如何选择?
并非是朱瑾多嘴,她对天锦了如指掌……
如果不是爱极恨极,悲痛万分,又岂会自我封闭?
如果可以,她也宁愿天锦能够彻底忘记这段往事,重新开始。可是,以她现在的状况,想要重新接管虞美人,卷土重来就不得不面对这一切。
不是她,也是会别人……天锦与谢琰的这一段,是她心头的一根刺,也是虞美人,甚至整个北国王朝心里的一根刺。
等她回去,总会被捅出来。与其到时候茫然无措,还不如现在就面对。
随着朱瑾的回忆,天锦越听越心惊……
她的脑子里仿佛有道光影,在不断的跳跃着,她想要去抓,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可那道光影带给她的是一股尖锐的疼痛。
朱瑾每说上一段,她的心口就疼上一分。
说到最后,她已痛苦难耐地捂住心口,冷汗津津。明明她什么都记不起了,可那种感觉却如影似随,令她惊慌无比。
“公主,谢琰可恶可恨!他蓄意接近利用你,骗取你的感情和信任。若非他盗取了布兵阵图,以谢安区区八万的兵马,如何抵挡得住我北朝百万雄狮!淝水一役,我们损失惨重,陛下震怒,虞美人也四分五散,阿静姐为了救你,身重数刀,血淋淋倒下,死不冥目。”
“阿静……”天锦喃喃接腔。
朱瑾悄悄擦眼,眼圈红红的,“公主服了闭息丸,此药药效强劲,刚刚醒来不易马上下地,不如再躺躺……”
她的声音,天锦听到了耳中,却无措的不知如何反应。她甚至不知道朱瑾是何时离开的,脑子里嗡鸣不断,充斥着各种吵杂的声音。
耳边倏尔传来几道呐喊,“锦公主……锦公主……锦公主!”
竟是一道比一道撕心裂肺。
眼前闪现出一幅天空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的画面……触目所及之外,处处都是滚滚的浓烟。
废墟里一个身着银色铠甲的女子,看不清面容。她手上扶着血迹斑斑长枪,殷红的血水,顺着长枪缓缓滑下,陪伴着呼啸着的风声,她重重地喘息着,沉重而压抑的气息十分沉闷。
不消片刻,她所站立的那片土泥,便被染成暗红色。
城下是千军万马,那袅袅不断的浓烟里,倏地出现了一张英气勃然的面孔,那人沉凉坚毅,鲜衣怒马……这时,他缓缓抬头,准确无误地朝她看了过来。
“谢琰!”
天锦大喊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大街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声音自窗口传来,打破了屋中的安静。天锦一头冷汗,只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虽然只是个梦,可这梦境未免太真实。
梦里的女子一直没有回头,她始终看不清她的面容,可她又愤又恼又绝望的情绪轻易的就感染到了她。
那身银白色的战铠,她记忆深刻……那时,她从在水岸边醒过来,身上穿着的就是那一身啊。
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感同身受。
是谢琰吗?为什么……
天锦捂着隐隐疼痛的胸口,甩了甩晕沉沉的脑袋,掀开被褥起身。
门,在这里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以为是朱瑾,便扶着床架子,等她进来。然而很快的,我就感觉到不对劲,猛然一抬头。
连接室内外的屏风,立着一道挺拔削瘦的人影。阳光打窗口照射进来,打在他身上,光影斑驳。
天锦心中一紧,不知不觉呢喃出他的名字。
“阿裕……”
此时的刘裕一身狼狈,跟着辛夷一路摸滚打爬急匆匆回到同福客栈,尚未换洗,身上还是先前的那身衣物。
当得知天锦就在这客栈中的时候,他心喜若狂,恨不得马上就奔到她面前。偏偏外头的几个人,说她正歇着,说什么都不让他过来。
方才她那声尖叫,他在隔壁听得一清二楚,实在忍不住就冲了过来。
终于看到她了,他觉得有些不真实了。
“阿裕……”天锦双目含泪,脚步蹒跚地朝她迈过去。
许是躺得太久,许是闭息丸的药效还没完全过去,这刚刚迈出一步,她便觉得腿下一软,眼看就要摔下去。
刘裕突然动了,几步跨上前,一把将她捞过去,紧紧抱在怀里。
“阿裕。”
“丫头……你受苦了。”他微微哽咽。
男儿有泪不轻弹,真是未到伤心处。软香温玉终于抱在怀中,他却很想纵声大哭一场。
太难了……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带着她,远离这是是非非。可是,他一次次努力,却一次次失败,甚至都有些绝望了。
没人知道,当辛夷告诉她,天锦被谢家要求殉葬时,他的心底有多么的痛恨自己无能,竟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只要想想她被迫活活埋进土里的画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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