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村长的一席话,让田驴儿感到有些诧异,因为在他心目中,那个形象高大受人尊敬生活在富人阶层里的村长,竟然也成了一个媒人。但是很快,他便接受了这个事实,也理解了这个现实,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生活,更没有人比村长更加了解生活的深刻。
也许,那一晚注定是难以成眠的,和村长聊完之后,田驴儿没有过多的纠结村长是媒人这件事,其实想想也是好的,与其让外村的生人来为自己的婚姻大事牵线把关,不如交给村长,毕竟从小熟知,一切都知根知底,再加上村长一家这些天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还能让村长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费心,简直是他田驴儿修了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啊。一想到这里,田驴儿忍不住都要在被窝里偷着乐出声来了。乐完之后,他转而又开始思考起自己的名字来了,村长叔说得对,一个人就是要有一个敞亮大气的名字,所谓人如其名,他田驴儿可不能给人一种一听就是个畜生的感觉,说出去都会被人笑话的,而且,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甚至连田驴儿都要认同自己是个有钱人了,所以,一定要给自己想一个高大上的名字,不但叫着好听,还能改变田驴儿的未来,这件事可千万马虎不得。但是,明天就要去给自己办理一个身份证的话,没有名字可怎么办呢?但,到底应该叫什么呢?
田驴儿绞尽脑汁地想着,但是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好名字来,哎,这也都怪自己的老爹,当年要不是老爹那么随性那么不负责任的话,自己现在也不会连个好名字都没有。而且,叫了二十多年的田驴儿,如果不再是田驴儿了,那他自己应该是谁呢?
哎,不管了,不管是谁,反正就是不能再叫田驴儿了,必须脱名!就像是脱去一件破败不堪难以遮羞的旧衣裳一样,田驴儿必须扔掉这个让他疲于奔命,从来就没有带来好运气的名字!可想来想去,田驴儿只想到了把自己从田家族谱上除名,铁定了这件事,但是真正的好名字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哎,不管了,先除名吧,说干就干,田驴儿一下子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摇晃了几下脑袋之后茫然了,因为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自己从田家族谱上除出去。
没有仪式,就开始创造仪式,因为田驴儿冥冥之中感觉到自己正在做的这一件事,是非常神圣和不同寻常的,是田家祖祖辈辈的人里边没有先例的,所以,自己这一次要给自己除名,必须要有一个正式的仪式才行。按照田驴儿的设想,为自己除名的仪式必须要隆重而威严,就像古代那些皇上在群臣和百姓的陪同下祭天拜地那样,或者至少,要像村里唱大戏之前,主事总理带着大家在神佛面前迎饭奏乐一样,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但在寒冬腊月的萧瑟深夜,就地来一场大张旗鼓的仪式是不可能的,更别说目前田家人丁单薄,只剩下田驴儿这一个孤儿孤孤单单地活在这世上,而所有的列祖列宗也都是装在田驴儿的心中,并没有活在他的身边来为他造势主事。于是,田驴儿只能简化了一切仪式,翻身跪了起来,在炕上朝着自己老屋的方向先磕了三个头,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祷告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
“田家的列祖列宗,对不住了,我田驴儿以后再也不是田驴儿了,打算除了自己的名,还请你们多多包涵,万一要怪罪的话,就去怪我老爹好了,反正他现在也应该和你们在一起,要打要骂随你们的便!但还是看在我依然是田家血脉的份上,请你们给我指引,让我想到一个好名字,以后,一定为咱们田家光宗耀祖!要是有机会,也一定把你们请出来让你们风风光光的受人祭拜,拜托,拜托,保佑,保佑……”
田驴儿祷告了一遍之后,又急忙钻回被窝里,扯过被子蒙住头,希冀着能得到祖先的提示,但是等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的脑子还是如同一团浆糊一样,一点都不灵光,这可让田驴儿非常的生气,他重新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愤愤地再次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那死去的爹娘身上。
“真是的,活着不管我,死了也不保佑我,这世上没有你们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而且,叫什么不好,偏偏要和一头驴抢名字,好歹我也是田家能延续香火的人,你说你们二老,给我起的这名,不是叫以后的田家子孙笑话我么?不行,我可不能让自家子孙嘲笑,再说了,生在我前头的那两个,没有活下来,那是因为他们福薄命浅,哪像我,二十多年了还活的好好的,足以证明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所以说,从一开始就给我个好名字嘛,这既不需要花力气又不需要花钱的,怎么就对亲生儿子这么吝啬呢,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像死在我前头的那两位大哥一样坑你们是吧?哎,对呀……”
突然,田驴儿灵机一动,想起了老爹曾经给自己说过的死掉的那两个哥哥的名字,自己为何不拿过来用一用呢?反正他们死了,也用不着了,留着也是浪费。哈哈,果然还是沾了祖先的光,至少是那死去的老爹的指引,才让自己得到了这个灵感,而且,如果老爹还活着的话,他起码也会同意这件事的。
但是,自己到底是应该叫田大军呢还是田二军呢?田驴儿开始犯难了,随后,着实地进行了一场思想斗争。按理说,不管是田大军还是田二军,那两人都已经死了,而且在这个世上也并没有活多久,所以,田驴儿可以任意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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