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漫漫,风凄凄,李焕回了营地,方才的种种令他无法冷静,一闭眼便是要想起那些诡异的脸来。
念玉呢!独自坐在一边,又再拨动自己的手指,一节节拔下,一节节装回,一双眼不知盯着哪里,没有丝毫神采。
“砰!……”
一阵阵骨节脱离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可李焕已然感受不到那种骇然了………………
二日清晨,一夜未眠的李焕黯然坐着,当第一缕光漫然洒进营房,那双茫然无神的眼睛终于焕发了光彩。
他从未如此坚决的痛恨一个人,也从未如此恐惧一个人的存在。
他脱去了军服,换上了便装,拿着自己的旗牌令,上了那匹小小的毛驴,他要进城,但不是以一个将军的身份,而城防的监官此刻应该在宿醉之中,那是他的习惯。
小小的毛驴上,载着一个神色憔悴的人,几度环绕,他终于来到了司徒丞相的府邸。那朱红大门,中间一条小小的缝隙,它巍然紧闭着。
李焕慢步上了台阶,每一层都似在下一个决定。
“哐哐!”门上的铜环不断作响,声音连续不断,很是尖锐,大门内很快便传来了疾走的脚步声。这等无礼粗暴的叫门方式,这老奴只见过一人,那便是大将军赵生杰。
大门呜咽一声,那老奴不等看了来人,便和声道:“赵将军您稍等,老奴这就给您打开!”
“吱唔”大门响了片刻,终于开了个偌大的口来,可那老奴见来人只是个穿着长衫的寒酸青年,身上也没有各大府邸的服饰物件。眉头不由得一皱,喝到:“你是哪来的泼皮无赖,这丞相府门也是你能乱敲的么!”
可话刚说完,抬头便看见李焕面色阴冷,眼中迸出浓浓的杀意,吓得那老奴忙瑟缩道:“这里是丞相府宅,你要做甚?”两只手慢慢试图将门掩上。
李焕拿出了旗牌令,右脚踹在门上,冷冷的道:“我是西门都尉李季将军的部下,今有要事,要见丞相!”
身上的骇然阴冷使得那老奴一惊,一只手颤巍巍的接过令牌,慌乱走进了內府。
进了内屋,见了正享用早膳的司徒朗,忙跪地将令旗地上,颤声道:“老爷,外面来了个妖魔一般的人物,称是西门都尉的下属,要见老爷!”
“西门都尉?”
“哦!……”
“这………哈哈哈!……你让他进来吧,吩咐厨房再备一份来!”
司徒朗时而惊疑,时而窃笑,让周边的人眉眼相望,又不敢多言,他似乎预料到有今日,只是来的快了些。
李焕进了丞相府,见那司徒朗在大厅屏风前端然坐着,正在进食,李焕忽然想起礼数来,躬身行礼,道:“小的见过司徒公!”
“哦!李季将军,不必多礼,我让人备了餐具,一同吃些吧!”
李焕抬头,见那司徒朗连头都没有抬起,似乎自己的到来,他并不吃惊!可守将不可擅离职守可是历朝的铁规。
李焕眉头一皱,瞬间舒缓,昨晚的焦灼思虑,想到了方方面面,他今日来的目的,就是来看看这位司徒大人究竟是什么立场…………
“不知李将军今日前来有何赐教!”司徒朗见李焕不动,丢了筷子汤匙,笑着道。
李焕站起身来,略做迟疑,慢慢说道:“不知小将来时所带的那些士卒,将领如今何在,多日不见竟有些想念了…………”
司徒朗征了一下,眼睛不自主瞟了一下后面的屏风,脸上积满了笑意,道:“李将军重情重义本是好事,不过依照惯例,这些将领去了何处,老夫也不能得知啊!”
“那赵生杰将军可能知否?”李焕躬身再做一问。
“这………李将军,你找他们可是有何要事么?”
“纯属叙旧而已………”
司徒朗眉头紧锁片刻,随即会心一笑,道:“叙旧!人之常情,待我秉明王上,会给你个答复的!”
“这………那便多谢丞相了,末将不能离职太久,也该回去了,就此别过!”李焕行了一礼,慢步后退,那司徒朗也不阻拦,一双眼睛盯着后退的李焕,一双眼睛不停的打着转,右手一摆让自己的仆人上前跟着李焕出府。
府邸不大,不一会便出了庭院来到了正门,李焕前脚踏出,那大门便已吱唔作响,仆人道:“将军慢走!”随即将大门关合禁闭。
“有没有关系,马上便可知晓了…………”李焕心中怪道,马上转身,扬长而去。
李焕走后,那大门再次打开,那仆人见了李焕背影,随即把门掩上,走进内屋通报。
司徒朗,眉头紧锁,敲打着桌面,一挥手将左右秉退,慢步走进屏风后方。
屏风后,端然坐着一青年人,青衫皮裘,皂官靴,一张脸方正浑圆,尽显老态,让人看不透他的真实年纪,这无疑是李焕的副将刘锦无疑。司徒朗上前坐在旁侧,拱手道:“刘大人,你可知这李焕是何用意么?”
那刘锦愁眉不展,右手敲打着脑袋,按理说这李焕与他没有什么交集,应该对他避之唯恐不急才对。
“不知,莫不是有事求我?”那刘锦恍惚的道。
司徒朗轻捋龇须,踟蹰片刻,道:“他或许是要让你给我要个官职吧!”
“官职?他莫非还做上瘾了不成?”
司徒朗看着刘锦笑了片刻,道:“看来轩辕海那里他已经见过了,住在那样一个地狱里,他本是个纯良之人啊…………这次来恐怕是要加快进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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