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若瑶没直说,只觉得无趣极了:“哦,原来如此,有个水箱就不怕了。”
“若瑶。”程迪智说。
“什么?”苏若瑶以为有什么事问自己,心情又高涨了。
程迪智问:“这个纳凉器不轻吧?你是怎么搬进来的?”
“我让程全和我一起把它搬进馆娃斋。用了一个时辰呢。”苏若瑶讲述着,以为会得到一个“谢”字。
但程迪智仍是平心静气:“若瑶,以后不要让程全做这些事。我安排了很多重要的事给他,他没时间,也没精力,可又不便拒绝你的命令。”
“哦,以后有事的话,我自己做就行了。”苏若瑶真是空欢喜一场。
程迪智坐在书桌前,打开书,随意说道:“若瑶,我看你自己挺喜欢这个纳凉器的,如果这样,现在我们一起搬出去,你自己用不也舒服?”
苏若瑶默然了:“一官,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些机械的东西,不便搬动,容易损坏,还是别搬了。你若嫌它占地方,往窗外一扔就可。”
苏若瑶还是明着表露了自己的不快:一官,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辛苦为你把纳凉器搬进来,你不但连一声“谢”字都没有,还让我搬出去?你这么嫌弃吗?
程迪智也听出她的不开心,但没有安慰,还是边看书边说:“你不便搬的话就放在这里吧。都随你。”
苏若瑶觉得程迪智这是想让自己离开的意思,但她不甘心,不想这样被赶走,就关心地问:“一官,你去曲径寺看过怀素了吗?”
“去过,她很比以前在家里时好多了,笑容多了,话也多了,也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她总是以‘施主’想称,而不是‘爹’,很遗憾。”程迪智回答。
苏若瑶听到程怀素比以前好些了,她自己的心情也舒服些了:“怀素变快乐了,一官也会快乐。虽然她与你不再以父女想称,但怎么说,这也算是有失有得吧,你得到了一个不再忧郁的怀素。一官也不用担心而自责了。”
“嗯,说的对。”程迪智回答,如谈判一样,一问一答。
苏若瑶已明确地感觉到他在催自己走,可是她不想离开:这里也是我依恋的无人打扰之地。
苏若瑶厚起了脸皮:“一官,我去击磬,敲钟,你想听吗?”
“若瑶,我在看书,现在还是别弄得那么吵,一吵就无心看书了。”程迪智说:“你要想击磬,敲钟,就等我不在馆娃斋的时候来,随你怎么敲都行,多自在。”
可那样让我独自敲钟,敲给谁听啊?苏若瑶觉得今日在程迪智身边,越来越别扭了,就聊起以前:“一官,还记得你曾带了一群舞姬来此,其中一个叫皂荚的,很会跳浣纱舞,你也很喜欢。我就跟她学了一天,后来我一直练。现在我跳一段,你看比她如何?”苏若瑶已经在低声下气了。
“若瑶,跳舞的话,这里空间狭小,你不如去西子林,与风吹群树共舞,与天地共舞,更有意义。”程迪智似乎给了她一个好提议。
可这对苏若瑶来讲,宁愿不要:与树共舞,你会来看吗?伯牙毁琴,只为没有知音。而一官你就是我跳浣纱舞的知音,连这点施舍都不愿给我了吗?
“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跳了。”苏若瑶抱着今日最后一点希望,问:“一官,我今日读到诗经中一句‘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不知这句何解。一官,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
程迪智知道,但想打断她的念头:“若瑶,我想,延仲和如嫣都念过诗经。你何不问他们?不过如今延仲事情多了,你终日与如嫣在权标堂,与她聊聊吧,年龄相差无几,更易心意相通。”
“我知道了。”苏若瑶失意了:“天色不早,我该离开馆娃斋了,是吗?再见,一官。”
她走得很平静,不哭不闹了,可这样憋在心里,只会更加难受。
苏若瑶离开馆娃斋后,程迪智放下手中的书,去看那个“纳凉器”,按照苏若瑶的说法,把生字抽出五丈长,然后纳凉器就自己转动了,上面插着的扇子就开始扇风。
“清风徐来一般,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若瑶,你为我费心了谢谢你。也谢谢你对怀素的关心。”程迪智自言自语暗叹:“我想听你击磬,敲钟,想看你跳浣纱舞,想让你为我扇风,也想为你解答“褰裳”的意思。可是,我们在金门岛说了多少次‘最后一次’,却总是沉沦在这对不住延仲的‘最后一次’中。如今回到程府,不能再拖泥带水了,当断就断了!”
一会程迪智又念着:“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若瑶,这首诗说得对,有延仲爱你,你还需谁呢?”
苏若瑶无神地回到权标堂:一官今日的意思就是我应该在延仲身边,那就同床异梦地在延仲身边吧。
走进权标堂大厅,蔡禾苗急急忙忙跑过来:“苏夫人,今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高兴着出去。可回来后,衣裳乱了,头发乱了,两人苦着脸,一句话不说。大少爷去了书房,大少奶奶在房里哭得很伤心。奴婢不敢多嘴,还请苏夫人去劝劝。”
“这是怎么回事?”全身无力的苏若瑶又要打起精神来帮着解决程延仲和曹如嫣的闹腾。
先去看看哭成泪人的曹如嫣:“你们两个人玩得好好的,怎么回来时一副闹别扭的样子?”
曹如嫣结结巴巴地边哭边说:“延仲他自己拉我出去,权标堂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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